陈承平缓了缓情绪,沉声:“你真的不介意吗?”
说到这个,聂郁神情尴尬了一瞬:“这……也是个问题。”
“不,我没有任何不尊重同同的意思。队长,我的意思是,她原本就是德包袱很重的人,我们不能把所有的负担都甩给她,”聂郁看着他,神情也有几分少见的执拗,“是,那些事说来很难堪,也很伤面子。但您和同同之间没有任何龃龉,她对您的爱不会少半分,为什么一定要让她那么痛苦呢。”
他期待着他优秀的下属再向他回答一句“保证完成任务”,却迎来他慌乱的解答:“队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来确实是聂郁自己的意思,不是她费心说服的,否则这个事他还真不太好接受。
他其实明白,事情会走到如今地步,她和聂郁主观上都付不了多少责任,更该叹一句造化弄人。设地地想,她和聂郁相依为命破镜重圆,在一个几乎不可能再和自己相遇的环境下,甚至可以说是合理的。
因为自己毕生挚爱的另一个追求者,为了她的快乐,甚至愿意放弃独自拥有她的权力。
吃过饭,帮成家女眷洗完碗,众人三三两两地坐在檐下牛,还有出门去村子里溜达的。
“啊?”傅东君站起来,有点尴尬,“不好意思啊这位姐姐,我听不懂……”
“队长,同同有丈夫,”聂郁再次强调了一遍,失笑,“我跟她表白的时候就坦然承认了自己介入别人家庭的事实――我知不太好听,但队长,现在是封建社会。”
这种剖析让他一颗心有种血肉淋漓的痛,但他陈承平一贯不缺少直面现实的勇气,深一口气:“聂郁,你能照顾好她吗?”
聂郁失笑,倒也收拾好心情,大步跟了上去。
“你想说什么?”
不过想到她今日在浴室里黏黏糊糊的样子,他还真有点心了。
他们这里除了老鬼不知怎么学来几句当地话,也就只有两个湖北人能略微听懂一点点,跟当地人是真交不了。
陈承平愣了一下。
“她上有很重的担子,天下百姓,芸芸众生……我只是不想她再费心为我负责任,”聂郁看向远山,太阳已经快全沉下去了,“您能再陪她走一段,等尘埃落定,她的遗憾应当会少很多吧。”
他在某一刻感到了一些自惭形秽。
还能有什么解释。
如果他二十多岁的时候有人跟他说,有一个男人要和你分享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一定会一拳打掉他所有的牙。
不是――
“……”
夕光已经快散尽了,陈承平回:“走吧。实在不行再灌一顿,灌完慢慢收拾。”
陈承平脸色变了,神情一肃:“你觉得她是可以分享的。”
他手底下还有三十多个孩子,他还有安全把他们送回父母怀抱的责任。
可……
陈承平沉默。
陈承平听懂了,同时不敢置信地长长呼出一口气。
非洲维和任务的第一指挥官。
但倥偬这么多年就遇见这么一个可心的,加上这个想插足的男人并非面目可憎,甚至如今可能自己更像那个插足的……他甚至克制不住的有些动心。
鱼氏看他茫然的样子也有点急了,指了指没亮灯的房间:“宁先生,宁先生可好?”
他手指动了动,像是想抽支烟,片刻后,有些失态地闭了闭眼:“她会接受吗?”
许久未见聂甫,宁先生又醉了,鱼氏心里实在忐忑,向那位生得十分漂亮的小哥询问:“不知宁先生现在如何了?”
迟源也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大概都明白是在询问宁昭同,但是却不知怎么表达不用担心。
傅东君对迟源说:“要不带这位进去看看,看她们也很熟,同同应该不介意。”
“就我而言,其实不敢谈介不介意,”聂郁笑了笑,有点单薄,“队长,同同虽然没明确告诉我,但她在这个世界应该是,嗯,位高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