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缩着吐了吐，不敢再说。索爷：“也不尽然。咱们北院大王何等样人物？从来怕过谁？今上万岁都是他把着抱大的。大凉半江山都是他老人家打下来的！他若不赞成，枢密院敢拟定方案？”      众人忙问：“那北院的意思？”      索爷：“这便要说到我适才提的另两件小事。渙衣局中本有南朝民女、贵女。你们可知北院大王为何将民女尽皆放归了坊间啊？”      索九玩世不恭地嘿嘿一笑，：“伯公爷，您老他呢？反正汉人女子用着舒服便是。您别看太祖世祖二位爷屡禁缠足，这缠过足的女子……诶，嘿嘿……”

        若说吃喝嫖赌，寻花问柳，若索九称第二，中都的八宗凉贵子弟中，便没人敢自称第一。众人皆追问：“索九，你倒是说说！缠过足的女子又如何？”      九爷神秘兮兮笑：“缠足的女人在交时，其阴之肌肉较紧，予人如同女的感觉。最好便是将那红绣花鞋儿摘取下来，戏把她两条缠脚的白帛半解下来，拴其双足，吊在床尾挂衣的横木上，两条白生生的儿跷在两边，边边让她求着咱爷放她下来……哈哈哈哈……”

        索爷：“你只知享乐，却不想想，南朝来的女子，本皆是中贵人享用的，为何会放归坊间，还予良籍，嫁娶随意呐？”      索九一噎，嘴：“他什么良籍贱籍？去年那些明安府来的汉人，每人发了三尺麻，冬天不照样冻死饿死一群？这些女子早晚走投无路，倒时仍是咱爷们儿的！”      索爷：“你只瞧着那些跟你一样、无一技之长的饭坑酒！会蒸茶酿酒、纺丝种地的，我看不少也寻着了营生。这渙衣局中的放归坊间，本就是朝廷要向汉民示好，要收拢他们的人心！否则北院大王建什么南制的锦绫院？”

        众人皆恍然大悟。索爷继续：“再说这次锦绫院的督官被罢职，原是因他去狮子城采买，被发现贪墨了一大笔公款。咱们那位北院大王，徒有一个苍狼王的名，对锦绫院却慎刑得很！不但没有重罚，还汉人凉人各打五十大板，连长秋的那位萧内官也以玩忽职守的罪名革了职，听说还挨了板子。”      适才那大胆的嚷：“怎么！萧内官可是里的老人儿呐！我就没听说过，贪赃枉法的不罚，反而拉旧人替罪羊！”      另有人着脚：“就是！咱们可不都是大凉的旧臣、忠臣！还敢说什么读书种地……我太爷爷祖爷爷是跟着太祖爷世祖爷出生入死的从龙之功！从龙之功！我这辈子的活儿，他们早都替我干完了！谁敢着我去读书种地试试？”

        索爷笑：“所以说，即便《汉制九议》是万岁的主意、是北院的主意，这二位爷也得先问过咱们凉人老祖宗的意见。在咱们面前，万岁千岁是君是大，咱们是臣是小。可在老祖宗面前，咱们凉人的祖宗成法便是君是大，而万岁千岁……便是臣是小啦。为了大凉的宗庙，咱们得警醒着诸位宗主王爷，祖宗成法若废，则社稷危矣，国祚危矣！”      一语毕，满堂客皆点称是。

        ———————————————————

        尾注

        这章的情节、动作和所需的文化知识都不是我擅长的，短短一章7、8千字，写了几乎七个小时（拢共几乎一整天！）。这算是一次突破舒适区的写作练习，日后还会修改色一些细节，不过剧情的逻辑、暗喻、纲领不会变了。有些分的写法和剧情参考了蒲松龄《聊斋志异·促织》、《雍正王朝》的对话片段（集数不记得了），以及熊召政老师小说《张居正》卷二第28回的片段。分资料来自贾似的《促织经》。故事中“中都”的城市布局基于元大都地图（也就是北京），因为金中都的资料实在是太难找了。

        给俘虏发放麻让其自行裁衣，取材自宋金靖康之变。不少被截去北方的贵族子弟因无一技，而被冻死饿死。

        有一些政治/政策方面逻辑或许不严谨，欢迎指正并质疑，我会尽量自圆其说、加以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