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上卷完）

        敬廷久未见他，一掌拍在他肩上，喜笑颜开dao，燕弟！

        燕回把那对耳坠交给掌柜示意他装起来，展出笑容，dao，我见敬兄的侍从在门外，想着你是不是来给家里女眷挑首饰，这几日敬兄忙，我也不好意思上门叨扰。

        说着就要掏银票付钱，敬廷急忙按住他的手，说，我赔给你嫂嫂的首饰，怎可让燕弟出钱。

        燕回听闻看向那对红白相间的耳坠，眯了眯眼睛，笑容有些狭弄，那就不好与敬兄争了。

        敬廷买好了给夫人的东西，又杂七杂八让掌柜选了几样，一起包好送去敬府，便要拉着燕回去看他新得的西域ma。

        姓原的ma夫如鱼儿入水，一摆尾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沈之逸熬得焦tou烂额，又被叫进gong斥骂一通，他摸不着tou脑跑去问敬廷，才得知了一个让他从touding凉到脚心的消息齐世子不知何时不见了。他顾不上脸面，和盘托出审问小徒弟的结果，那人浑shen上下脱了层pi，要么是口紧，要么是真不知dao。

        敬廷听后只让他先放过这事，安心查找齐世子是如何出的京，两人坐在一起回想了大半天，都记不清那日gong宴上有没有见过此人。

        有，他吃了几口酒，推说shen子不适，让人带他去偏殿休息。燕回回想当时的情景，我还奇怪，那人初来时四chu1嚷嚷西北的男儿痛饮一斤不在话下，每每在街上碰见，要么是从酒楼里出来，要么是去喝酒的路上。我当他真喝坏了shen子，那夜少言寡语，也不去和人套近乎。

        三人聚在南院的书房商事，敬廷和沈之逸苦笑连连，距除夕不过两天了，朝中休沐可官员们一日闲不得，也就借这个机会忙里偷闲互相倒一下苦水。

        期间谢溶溶让小厨房送来一桌下酒菜，沈之逸连续几日往返于数座城门，不是吃灰就是喝风，看见色泽鲜亮的小菜食指大动，筷子舞得停不下来，不多会儿就吃饱喝足，拍拍肚子继续巡查去了，留下愁眉苦脸的敬廷和燕回对坐。

        敬廷一杯接着一杯，烧酒不似状元楼的猴儿酿，沈之逸走后没多久，他就醉得she2tou打结，拉着燕回的衣袖，语无lun次地说些酒话，

        ......燕弟，你可知、可知我心里有多憋屈......怎么什么、什么都zuo不成......

        他高大的shen影佝偻着，映在墙上的影子像个垂暮的老者。

        都、都说我威风......我看着家里人那么、那么高兴......竟然也心安理得......可是被看出来了啊......我没有脸见她......有时候，晚上zuo着梦......醒来、醒来我还想，是不是和梦里一样......

        他越说越乱，伏在案几上一直念叨着，债要还，要还。

        燕回给自己倒了杯酒，也不看他，眼睛盯着博古架上的珐琅彩蒜tou瓶，上面绘着一半青澹澹的烟雨，一半土丘黄沙。

        他扯回自己的袖子，声音不冷不淡，dao，敬兄醉了，不若让下人扶你回房去歇息。

        敬廷一听回房，摇着tou嘟囔不清，不、不回......喝醉了......溶溶不、不开心......

        那就去别chu1。

        见他又没有了声响，燕回打开门唤来下人，笑着dao，敬兄喝醉了，说是怕熏着嫂嫂，随便找个院子歇下。

        下人犹豫了片刻，dao，可大人平日也不去别的院子啊。

        燕回目光凛凛，粉run的嘴chun一张一合，所以今夜要去看看。

        下人无意间扫了眼他半张藏在阴影里的脸，一只金褐色的眼珠此时结出了冰棱，另一半嘴角竟然还是笑的。

        他不敢多言，连忙进屋扛起醉得人事不清的敬廷，脚一转去了西跨院。

        二人刚走不过一盏茶，燕回也chui灭了灯，一跃而上房ding，顺着屋檐跟了过去。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下人敲开门，出来一个藕色衣裙面容jiao媚的女子，两人把敬廷扶进屋，下人出来带上门，在门口踯躅了会儿，听见屋里传出来女子的呻yin才落下心坐在下阶上看月亮。

        屋ding上燕回也在看月亮，心里又是讽刺又是嘲弄，不知dao是看不起屋里那个跟狗一样ting动腰shencu声说着脏话的男人，还是那个此时说不定在屋里给他feng衣服纳鞋底的傻女人。

        喝醉的人大抵是没什么jing1力，发xie了邪火，很快就仰面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