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发？”

        “啊啊啊！”她的尖叫隐没在轰鸣的disco中。

        牛鬼蛇神们的目光纷纷落在她上，郭发低看她，安全出口荧绿的光照在她的脸上，像个刚出浴的水怪一样，她伸出粉红的，一点一点，极认真地着山楂晶莹剔透的糖，出孩子般的贪馋。

        郭发望着她的眼睛，漉漉的、像是受惊的小鹿，她手腕细若无骨，只有那串珍珠手链硌人，他不忍心，又把她扯到眼前：“刺激不？”

        郭发埋苦系，生怕把她的零件弄坏：“有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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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就长上了，”郭发眨了眨眼睛，炯炯有神了起来，“玻璃碴子划了一下。”

        “喜欢我吗？”

        崔海愕然地看着两人携手走，手里拄着那台球杆，真是怪咖，竟然因为几条金鱼把自己撂在这儿。

        郭发叹了口气：“我膈应死你了。”

        齐玉扶着栏杆，有些站不稳，犹豫地看了看了崔海，又看了看郭发：“我也不抽烟。”

        郭发屏住呼，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抽风似地蹲下了，她的脚真小，好像还没自己的巴掌大。

        “你家里有人吗？”

        “我想去你家看金鱼，你家里有人吗？”

        齐玉有些窘，四下里看看，人们都忙自己的，倒没什么人注意他们，她不知所措地低看，他蓬乱黑的发里有晶莹的东西，她伸手去拈，竟然是玻璃碎屑。

        “少打听，”郭发猛地抬起，嘴里出淡淡的酒气，把她的轻放在地面，总算大功告成，“租的这老破鞋都不稳，嘎吱嘎吱响，你那么系等着狗吃屎吧。”

        郭发猛地想起点儿什么，跟她说一会儿自己得去大世界买点鱼粮，家里的受成粉面子里，已经两天没喂食了。

        怎么在他面前就不抽烟了？郭发恼怒地把烟进自己嘴里，心里嘀咕：“行啊，装纯。”下一秒，迸发出死了十年的孩子气，使坏地拉起齐玉的手臂，飞奔着往前行，她轻飘飘的一个人，羽般飞出老远，裙摆生风，百褶顿开。

        齐玉吞下惊惧，故意睁大眼睛：“刺激！”她死死抓住他，将残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肩，直到找到了平衡。

        “没有人，有鬼。”

        “等我一会儿啊！”崔海也追上来，抓住她另一只袖子。

        “干啥，叫魂儿呢。”郭发还是不看他，不是不耐烦，是不好意思。

        “谢谢。”齐玉盯着他有些耷拉的眼，“真没事儿？”

        齐玉不忘回过朝他挥手：“再见！我们去拯救生命了！”

显轻了一些。

        “郭发？”

        崔海是个讲究人，门口买了三糖葫芦，一人一，郭发给他递烟，他秀才似地掩面：“尼古丁伤害嗓音，我不烟，发哥。”

        齐玉盯着他手上的动作，看见他虎口和指上遍布细小的伤口：“你上还有别的伤吗？”

        他们三个掉在队尾，说些漫无边际的话。酒的作祟，齐玉如添两翼，整个人如同飞了起来，亢奋、飘逸，时不时侧过看郭发，他嘴巴紧闭，角下垂，一直在往前看去，睫猛颤，像是不安，目光不知落在什么地方，始终着化不开的忧郁和空。

        郭发了眼睛，不说话。

        “那两个人是曹微和白康宏吧。”齐玉轻声问。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怪话，一定是喝多了。“快走，我的鱼饿死了找你算账！”郭发说。

        郭发任他叫自己哥，已经懒得纠正，又把烟递给齐玉，试探地问：“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