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我知你就是那个杀了龚永长的路曼时,我突然想起我推开自家院门暴在那群人眼底下的一刹那,我也曾经勇敢过。”
温从她掌心一点点消逝,直到变得冰凉。
“他笑得好和蔼啊,他拉着我的手让我喊他叔叔。”
肖楠的呼已经变得急促,看她的目光也有些涣散,“姐姐,你来之前,其实我还没有下定决心。”
“年后不久,三番四次来家里请医的人带走了父亲,没过几天,他们带回了父亲的死讯。”
“我听到他在说话,他以为我没有听清,又附到我耳边重复了一遍。”
“姐姐……”
“‘爹爹’,我喊了他,他的背影很僵,好半天才转过看我,‘醒了?’我用力点,视线早已被朦胧的泪水给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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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奢侈的点了一蜡烛,对着烛光,补着我那双新鞋。”
“然后我见到了蒋莱。”
“我好想……看一次烟花……”
她的手松了劲,往下坠的那一刻,路曼攥住了她的指尖。
“他说,‘楠楠,等爹爹有钱了,给你买两百发的帝王烟花,烟花会飞上夜空,七彩各色的花朵在空中炸开,各色各异。到时候,你就不用羡慕旁人了。’”
肖楠猛地抓住她举起的那只手,眼神用力,就连脖下的青都在抖,“200发的烟花,要多少钱?”
“那天的馒格外的甜,我的脑袋点成了捣垂,可我始终没等到父亲的烟花。”
“八百啊!”她了力,视线又望回稀疏的月影。
那点断断续续的呼,也逐步消散在空中。
路曼颦眉思考,“大概800左右。”
“我看到父亲给我挑掉了水泡,又用新鲜药草敷在不到五毫米的伤口上。”
“他们想要我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医书,爷爷自然不愿,我看着他们在我眼前抽搐倒地,那群冷血的人无动于衷,只顾得上到翻箱倒柜。”
“我觉得,人生本来就是不公平的,父亲埋下的因,为何让我来承担后果。”
“只有我们家的小院冷冷清清,我吃着父亲给我热的馒,耳朵被父亲温热的大掌捂着。”
夜风伴着海浪拍击着岸边。
“那天夜里我们聊了很多,12点钟声一响,村子里到放起了噼里啪啦的炮仗声。”
“我喊了,这一喊就是十几年。”
她收了声,路曼吓得去探她鼻息。
“是怎么骂的我一点也记不清了,我只记得那天我在墙角睡得迷迷糊糊的,有一双手把我抱上了椅子。”
“我于兴,一不小心就把火钳跌在了鞋面上。”
“新鞋被我出了,就连脚背也起了包。”
她还能这么完整的表达回忆,大抵也是回光返照。
肖楠剧烈咳了两声,路曼拾起衣袖给她拭,实在不忍心打断她。
“我躲在外墙,听到他们和我的爷爷描述父亲的死状,这事任谁听了都会急火攻心吧?”
“我知医书在哪里,父亲告诉过我,我挖了一本带在上,那群人似乎是想用药方治病,将我和医书一起带了回去。”
“我学了十几年的医,只为了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