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会，左南是被饿醒的，他睁开眼睛盯着漆黑的玻璃，玻璃上倒映出程美枝的侧脸。他连说话都是轻声轻语：“我还记得遇到你的时候。”

她必须离开。

        那她可以装一辈子好女人。

        程美枝看他一眼，“那我们本没有可能。”

        着金汤匙的少爷会喜欢美好美丽的姑娘，这个姑娘穿着白裙子，心地善良，坚韧不，但这不是程美枝。

        ――程美枝就是很疯。

        但程嘉很不喜欢他，脑子里响起某种警报。

        程美枝补充说：“我穿着几十块的地摊货，谈着叁千块的男朋友，然后我把他甩了。”

        “你在说什么？”程嘉警惕地绷紧。

        程嘉发现门锁被暴力破坏，也没有看到程美枝等待他的人影，显然她早早丢下自己离开了。就像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人或者事。

        “……抱歉。”左南疲倦地说。

        程美枝从小觉得自己的漂亮应该得上更值钱更好的东西，更好的衣服，更好的男人，更好的家，但这些她都没有。

        她是有点喜欢左南的，但也仅仅只是有点。

        因为遇到了左南，程美枝甩了自己一直以来就看不上眼的男朋友，她把自己表现得尽量美好些单纯些，隐瞒着过去，一切都只是看到了左南的手表。

        左南没说话，那时候他显然不会娶程美枝，无论是出于他自己，还是出于左家，程美枝不会是他的妻子人选。就像程美枝说的，他们看不上她。

        “你是什么人。”程嘉的双没法行动，他看到那些高大的男人们，就知自己没法逃走了。他不知这些人是不是程美枝的仇家，程美枝骗了那么久的感情，指不定什么时候翻车。

        程美枝又怪起他：“如果你早点娶我，就不会有这么多破事了。”

        “你是程嘉？”

        “为什么要骗我呢？”左南耷拉着眼睑，靠在她的肩膀上，“如果你不骗我，我们本不可能到今天的地步。”

        程美枝看看手表，“现在是你不上我。”

        “我认识你妈妈。”漂亮男人耐心地整理自己的袖子，“我很快就要去见她了。”

        从他嘴里说出来，似乎任何奇怪的话都能让人心悦诚服，他并不觉得自己说出的话有什么不对。程嘉忽然想起左南说的什么人。

        ……

        听到他这样怀念的语气，程美枝反倒不屑地笑了，她并不觉得这样的记忆值得怀念，那对左南来说是着金汤匙的人生，对她而言都是不堪回首。

        男人角笑，耳垂上有颗标志吉祥的小痣。他同样有双很漂亮的手，这和他的长相是符合的，菩萨模样，自有韵味。

        她有一副健全的，而左南已经失去站立的资格，她又可以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程美枝给他的报复是本没有想到的，在这之前，从来没有人把这个小地方来的灰姑娘放在眼里。

        是个很慈悲的，眉眼细腻的男人，他有双悲天悯人的眼睛，当他注视你的时候，你会感觉到一种怪异的，难以言说的卑劣感，对方的眼睛像是一面镜子，倒映自己丑陋的模样。

        他们可以爱她，却不会娶她。

        他慢吞吞地，无比耐心地开口：“她从我这里，偷走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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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跑！离开这里！

        他看到家里多了一群人，都是不认识的陌生面孔，沙发上坐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