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有个瘦猴子似的小孩,背着一个破竹框子,凑过来,谄笑:“高掌柜您还不知呢?您对门那柳掌柜店里出大事了,他那胖儿子死了,浑上下一滴血都没剩。”
这是一种很自我的心态,别嗤之以鼻,仔细想想、扪心自问,不少人都这样。小高掌柜也是这种人,可她自己还不知。
柳掌柜抱着儿子还在嚎,追忆儿子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一直到六岁的事儿,那柳小胖躺在他爹怀里,面白如纸,吓人的很。挤进来看热闹的人也不敢太靠近,自觉给空出了一片空地。
“天香庄出什么事儿了?”高良姜站在门口,伸着脖子看。
高良姜脚步走得飞快,她其实应该停下来问问自己,为什么阿藏跟她志向不一致就不行了?
这世上有一种人,一旦信赖了谁,跟谁亲密了,就会格外依赖那个人,就对人家有了要求。
她觉得刚刚对阿藏得过火了,太冲动了。可阿藏他……得也不对!
“你、你你你你你!”高良姜要气疯了,她知阿藏没心没肺,薄情寡义,但她没想到这人能心狠到这个地步。
阿藏问,小孩儿还没吃早饭吧?给。递给他一个馒,小孩儿在衣服上手接了过去,千恩万谢,“谢谢您了,您真是好人,谢谢您,谢谢您。”孩子把馒揣在怀里撒着欢儿,跑了。
高良姜四看了看这家店,门口俩大灯笼在风里晃。要昨晚把灯笼弄回来了呢?死的是不是就高家庄的人了?高良姜扭再看这孩子死灰白的脸,后背一凉。
天香庄里里外外都是人,大早上的,柳掌柜一声嚎啕,边哭边骂,就把人都招来了。高良姜走一半,想起阿藏说过,让她没事儿别瞎凑热闹。她脚下一停顿,却偏不想听阿藏的,步而去。
“活佛您不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吗?”
他们俩从来都不是一路人,一个人为了帮别人,可以把命搭上,一个看见麻烦,避之不及。高良姜心想,也好,他走他的阳关,我走我的独木桥,不同不相为谋,大家一拍两散,各自欢喜。
阿藏着心口,莫名其妙:“你发疯了?你怎么就认准了我知了?”
“你当我齐天大圣啊?我他妈就是一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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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高良姜低声喃喃一句,想到昨晚阿藏那句“让他玩儿”,心说这阿藏是早知人家要出事,她一把抓住阿藏的衣襟,一把将人推进店里,甩到了桌子上,高良姜几乎是怒发冲冠,指着阿藏的鼻子问:“你昨晚上那句话什么意思?你知人家要死人你不拦着?”
“小蓟,写张告示,招厨子!我就不信了,没了他张屠夫,我还就得吃带猪了。”说罢,人直奔天香庄而去。
高良姜吓一,这怎么回事儿?
“你什么你?你才是蛮不讲理!”阿藏一甩袖子,夺门而出,“老子还不伺候了。”
,吵吵嚷嚷的,不知是怎么了。
这一场架来得跟龙卷风一样,别人还没反应过来,这俩人都吵完散了。黑米小心翼翼凑过来,问:“掌柜的,怎么办?”
边上站着一个店里的小伙计,眼睛漉漉的,时不时也跟着一把眼泪。高良姜把人拉到一边,问:“昨晚发生什么事儿了?有什么特别的人到店里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