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丝不挂地照过这面镜子……魔镜魔镜,崔璨默念,我的和刚才那相像吗,你现在显示的,是我的,还是她的?
如果是我的,能不能请你——
但浴室太热太,雾气很快重新涂满了镜子。
失去目标,崔璨的眼睛忍不住再次向下看去。
那圈泡沫,像一条绳索,一个陷阱,一个圈套。
但泡沫只是和空气短暂的交缠,崔璨可以看见它正在一点点地破裂,干燥,抽离开。
她忽然伸手抓起那个白色的杯子,嘴印上姐姐曾经过的杯口,多巴胺洪水一样涌上来,但尝到清凉薄荷味的一瞬间理智也终于回笼,羞耻感让她立刻停下自己可悲的举动,打开水龙使劲着杯子。
血砰砰地,耳鸣让崔璨有点晕。
这几天新增确诊病例的数量一直在下降,倒是一个事态好转的兆。偶尔会有人穿着一鼓鼓的防护服上门采集唾样本,直到目前,酸检测对于未进过方舱医院的人来说仍然是一种十分新鲜的验,一旦有集酸检测,任何这些白蓝相间看不清脸的工作人员提出的要求居民都会竖着耳朵听。
近来发生的很多变化都让白玉烟觉得很值得关注,但一向喜欢抢着和她讨论这些的崔璨最近完全断绝了分享,不仅如此,妹妹都不怎么主动同她说话了,就好像她们大吵了一架一样。
可白玉烟不记得她们之间发生过哪怕一丁点不愉快,妹妹和她在一起时总是张牙舞爪的,她一直以为她们相得很好。
思来想去,这种变化似乎是从那天晚上妹妹和她一起睡觉之后逐渐开始的。
但只是一起睡觉而已,什么让崔璨这么不开心呢?
难……她睡觉会口水?
难她梦游的时候把崔璨打了一顿?
不应该啊……
白玉烟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百思不得其解。
作为姐姐,还是尝试一下主动沟通吧。
“崔璨,芝士糕。”白玉烟将盛着致的小方块甜点的盘子放在崔璨的桌上。
“谢谢。”正在写作业的崔璨都不抬一下,声音与机人无异。
本想趁着送糕的空当和妹妹聊一聊最近是怎么回事,可是看她写作业白玉烟也不好意思打扰,犹豫一阵,还是放轻脚步离开了。
门一关上,崔璨扔了手中的中笔开始抓着发无声地尖叫。
“崔璨,楼下开始酸检测了。”
“知了。”
崔璨抓起份证就往外冲,坚决不能让姐姐跟她同行。
“你等等。”
崔璨充耳不闻。
“我说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