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会质问她,为什么不认真学习呢?知学历在这个社会有多重要吗?妈妈能照顾你多久?是不是最近分心了,在学校里不要和成绩不好的孩子走得太近。
分明总是神经大条的崔璨,仍然能听出姐姐语气里最细微的转变。还以为姐姐生气了,她连忙耷拉着眉爬下床:“我弄疼你了吗姐姐?”
,是深渊,还是出口,抑或只是湮灭一切的虚无?
对话进行到这里,白玉烟哑了声,没再接了。
男朋友,女朋友,恋爱,约会――对她和崔璨各自奔向某个陌生人怀抱的那个未来,她不知为何内心没有产生一丝向往。她本能地将此归结于她作为崔璨的姐姐有些过的保护,归结于她对在这样的社会里成长的男普遍的不信任。
她以后的……男朋友吗?
她又想起了妈妈带着她在深圳上班的那几年。
“有啊,明天再写嘛,寒假还有一半我不着急,”妹妹的手臂圈住她的脖子,“再说,写不完你会帮我写的吧,我的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怎么会见死不救呢?”
离婚后,除了工作上多了一种不要命的冲劲,白芸在育儿上也寄托了一种不切实际的强烈期待。每个放学后的傍晚,白玉烟都害怕敲响昏暗楼里的那扇铁门,因为她知妈妈就在门的另一,坐在沙发上,等她一到家就上交自己的作业本,翻开检阅。老师打的任何一个叉她都会仔细研究,然后告诉白玉烟,她不该错。
“快放手!”脑袋埋在棉布里的白玉烟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慌张极了。
“嘁。你告吧,告吧告吧告吧,”一听见姐姐没事,崔璨鼻孔出了气,完全没在怕的,“爸爸从来不我,上初中的时候家长会他从来不去。”
虽然和这个亲生父亲一起度过了人生中最开始的那五年,但她对他并不能算得上有多了解。幼时的记忆总是断断续续且模糊的,父亲也很少和她有单独或深入的交,抚养孩子一直是妈妈的任务。崔璨说起的那个爸爸,对白玉烟来说有种遥远的陌生。
“从我上下去。”这句话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语气变冷漠了一点。
“天啊……你这样真的漂亮得好犯规,”崔璨伸手整理白玉烟的发,目光描摹着她的脸,“现在就开始羡慕未来姐夫了怎么办。”
“天呐,坏姐姐,”崔璨嘴上这么嗔怪着,笑意却按不下去,浮上她的角,“我要提前报复你!”
“是哦,你选的物化生。我跟你刚好相反,我准备选史政地,这些我都不用学。”说着崔璨从她后凑上来,围观她写作业。白玉烟完全不能理解这有什么值得看的。
那段时间白玉烟每天都回家,可却又好像永远都回不到家。
崔璨推开门走了进来,重新关上门的动作让白玉烟明白妹妹并不准备问候几句便离开,今晚必须该完成的学习任务可能又要泡汤了。
“物理的全品学练考。”一些光或糙的物运动或静止着摩,计量单位在箭与线条间舞,当不用来考试升学时有无与比的魅力,当苛求解法的绝对正确时让人想自绝于考场。
“姐姐你在写什么呀?”
好在这种基础的习题对她来说算不上挑战,一边解题一边还能分出些心神同妹妹聊天。
崔璨的假设不知为何,让白玉烟心里无端多了几分烦躁。
崔璨温热乎带着沐浴馨香的随即压了上来,两人的偶然地在床榻上紧紧交缠。
“姐姐字好好看呀教我写字吧。”崔璨有时候就像上了太多圈发条的翻斗大猩猩玩,没人拦着她能一直闹下去。
或许是她和妹妹还不太熟?也许再等一段时间就会好。
“在床上能怎么弄疼。快去写作业,再闹我告诉你爸。”
肌肉泡进看不见的福尔林,关节都生了锈,某种意义上来说白玉烟不喜欢妹妹和她发生肢接,因为她发现每每这样她都会像了电一样无法自如活动。她好像没办法很好地消化妹妹的贴上来的亲密感,即便拥抱这件事其实不少发生在她与那些同她要好的女同学之间。
崔璨抬起脑袋,仍然笑嘻嘻地看着下被压着的,长发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姐姐,突然的剧烈运动让两人的脸都泛着粉红。和气吁吁的姐姐对上眼神,她的呼忽然顿了半秒。
眨眼间她的手就闪进了白玉烟的腋下,灵活纤细的手指时轻时重地挠着她肋边鲜有人能接到的脆弱肌肤。白玉烟像被人踹了一脚地从椅子上弹起,手忙脚乱地招架,不断的退让与躲避之间她的小已经碰到了床单边缘,随着崔璨又一次来势汹汹的进攻,她一栽进了柔的被子里。
……姐夫?
“想得美,我不会替你写一个字。等交作业那天,老师在讲台上批评你,我就站在你的教室外面鼓掌。”
白玉烟掐了掐鼻梁:“我要写作业了,你没有作业要写吗?”
假如某天作业得特别不好,妈妈就会生气。妈妈的表情,变得又愤怒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