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接吻，连牵手都没有。

        对于他们的关系，从花园到回餐厅的路上，他已经有了决定。虽然当时他心里还是乱糟糟的，心情也很糟糕，但他一想到自己要回去面对的人，已经有了决断——在今天发生过那样的事以后，无论如何，他和江兰芝已经不适合再走入婚姻的殿堂。

        她没有让他说下去，努力扬起笑容。

        他只好克制冲动，手没有再向前推，但也没有拥抱她，就那么放着，任她停在那个吻上。他一动不动，逐渐僵，仿佛变作一块石块。

        说完，顾爸带着笑容，满意离开，没有回。要是他回，就会发现长子并未如他想象那般轻松。

        顾遇在震惊里，但他也很快反应过来，下意识了一个动作。

        她眼中闪动着水光，顾遇更是惊愕，可他看着她，看她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他心情复杂，歉意也越深。

        他停下手，被自己惊出一冷汗。

        是他将她牵扯进来的。

        他知自己犯了一个错，然而到现在他才知，这个错误有多离谱。

        “我们去约会吧？”

        “你一定会——出最正确的选择。”

        他也就没有将要说的话说出口，而是温和地微笑，答应下来：“好。”

        “你想去哪里？我明天来接你吧。”

        没有……什么都没有。

        请不要说。

        “兰芝，”他开口，“我……”

        说着，顾爸像是能看到未来美好的图景，畅快笑起，“小遇，你记着，你弟弟妹妹还等着你回家呢，他们等着你回来，等着你成为他们[b]最好的榜样[/b]。”

        那双眼睛什么都没有，要说有什么，大抵只有内疚。

        这个吻已经用上她所有勇气，要是他说出那句“对不起”，她只会更加难堪。

满意地点了点，“你一向都这么懂事，爸爸也相信，你以后会是个好父亲，但现在，你要对兰芝负起你的责任。”

        顾遇站在灯光下，眉紧锁，那放在背后的拳并没有松开。

        离开前，顾爸轻轻拍了两下顾遇的肩膀。

        “兰芝……”顾遇轻声唤她，酝酿着接下来要说的话。

        江兰芝抓紧他的衣领，紧闭着双眼，柳眉用力锁紧，吻上他的。

        名义上来说，江兰芝目前仍旧是他的未婚妻，两个人有上的亲密接再正常不过，可是……

        他看她一眼，眼神里带着愧疚，正要开口，却意外地睁大眼睛。

        “小遇，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爸爸相信你——”

        结婚，需要一场婚礼；恋爱，也需要一场表白。那么，分手为什么不需要一场仪式呢？

        上压上一温热的力，伴随着女人清浅的香气。

        这吻像是一个提醒，提醒着他们——他没有对她动心，哪怕是一点点都没有。

        把江兰芝送到家，顾遇停下车，可江兰芝坐在她的位置上，没有上下车，她低着，在想些什么。

        她知他想要说什么，所以，不必说，请不要再说下去。

        可是她吻过来，他最先想到的，却是想要推开她。

        一路上，顾遇一言不发开着车。江兰芝不安地偷偷看他，不断抓紧包带的手她混乱的思绪。

        那吻如一盆冷水，他被这冷水一泼，才惊醒一般，想起他们之间未曾有过什么亲密接。

        他想要推开江兰芝，可是他想起江兰芝是个内向保守的人，这样的事，一定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他不想伤害她，尽这个吻以后，他知自己所的事一定会伤害到她——可他必须去。

        顾爸看着儿子，带着点意味深长：“兰芝很好，她是个好女孩，很适合你，小遇，男人年轻时候在外玩，这没什么，但是一旦要成家，就该知，你有你的责任，不要辜负她。”

        歉，是要说的。他想歉，却和顾爸所期望的相反。

        松开顾遇的衣领，江兰芝发出短暂的抽泣声，她盯紧顾遇的眼，找寻一个答案

        “顾遇。”

        所以，去约会吧。

        他从这吻中发现自己犯了个错，不对，他已经知自己犯了一个错，只是那时候还不知这个错误的严重，但现在，他知了。

        但既然已经发现自己错误，那就应该及时纠正这个错误，而不是延续这个错误。

        在说出分手以前。

        那手已经放在她的胳膊上，只要他再一用力，他就能很快推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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