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国盛知女儿一直不喜欢自己这种老好人作风，有些担心地看了眼她的神色，支支吾吾解释：“我也是随口和你妈一说，你看你妈还当真了。”

对于纺织厂的未来，钱佳宁还是很清楚的，前世的时候就闹过这一出，但是因为李婉珍的坚持，离岗的名单里并没有她的名字。可虽然裁了三分之一的职工，纺织厂也并没有因此起死回生，这个厂子的问题太多，不只是职工人数多的问题，像机构臃、生产工艺落后、理层不作为，大多数的职工人浮于事等多个方面都死死地拽住了厂子前进的步伐，裁员只是将倒闭的时间往后延了一年半载而已。

“其实我理解你的想法，总觉在厂里干活是铁饭碗，啥时候都有饭吃。可是你看看现在社会的形势，铁饭碗未必都吃一辈子，出来自己干也未必活的不好。”钱佳宁轻声劝：“就拿我这一个月卖小吃来说，不过才一个月的时间就赚了您一年的工资，你干上两年就把一辈子的工资都赚出来了，何必在那熬着。”

“我和我爸不一样，我比他现实多了。”钱佳宁笑了一声，认真解释：“妈，你们厂的情况你比我清楚，即使职工裁去一半，也不过是苟延残而已，最多也就能坚持个七八年。”

钱佳宁无奈地看着他：“爸，我都听见了，我进去看看我妈。”

钱佳宁看着她一脸认真：“别说你们厂，就是铁路和电厂那些好单位也没有靠拿工资出万元的。我觉得现在的机遇好，你要是愿意辞职，咱就把咱家棚子收拾一下，整个门脸，也不用额外费钱，你在家些熟食卖也行，像我似的去各个街卖也行，咋也比领那死工资强。再说了，就你们厂那些领导，早晚得把厂子折腾黄了，那时候你不想离职也得

钱佳宁摇了摇，轻轻地敲了敲门，屋里的抽泣声立消失了。过了片刻，钱国盛打开了房门，挡住了门口：“小米你还没睡呢？那啥，我和你妈要睡觉了，你有事要说吗？”

最后挑，现在厂子效益不好了倒是想起我们来了。凭什么呀？我和你说我坚决不离职，谁让我走我就告谁！当初那些分二室三室房子的领导哪去了？这时候他们倒当缩乌了。”

李婉珍听了这话有些惊讶地看着钱佳宁：“怎么你也和你爸似的了？”

当着孩子的面，李婉珍不愿意给钱国盛没脸，坐在床上拿手帕着眼泪没有吭声，钱佳宁给李婉珍倒了杯温水，抬和钱国盛说：“爸，你去我那屋睡吧，今晚我和我妈说说话。”钱国盛看了李婉珍一眼，见她连都没回一下，只能唉声叹气地走了。

“你瞅瞅你，我这不是和你商量嘛！”钱国盛叹了口气，给李婉珍递了个巾，还不忘压低声音嘱咐：“你小声点，别让孩子听见。”

若是以往李婉珍肯定把钱佳宁当小孩子，她说的话也不往心里去，可这一个月她见闺女光靠着一本食谱就能赚到这么多钱，也把她的话放在了心上。犹豫了片刻，李婉珍问：“你觉的纺织厂真不行了？”

把房门关上，钱佳宁坐在李婉珍的旁边轻声说：“妈，你别生气了，其实说实话，我也不愿意你在厂里干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