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粟错极力回想:“你前日穿的是备用的那件婚服!观音穿走了最贵重的一件,上面的珠宝首饰十分昂贵!穿着那么惹眼的婚服离开,想必定有人看见她。”
赫连粟错眉一皱:“托雷老弟,恳请你带一队兵,到观音的玩伴家里去看看!”
而追踪的赫连安代一行人完全没有预料到她的路线,彻底失之交臂。
可是婚礼,慕容家和拓跋家的结盟庆典!”肃穆的一句话,点破了这场婚事背后的真相。
慕容摩罗无忧地叫嚣着:“打死她!打死他!”
斡扎朵上的花冠被暴扯去,跌跪在地上,啜泣着求饶:“主人饶命!婢子真的不知二小姐去哪儿了,她没告诉我!”
她拿刀了无数记号,可还是不得要领,这一次,她另辟蹊径,朝着从没有过记号的一侧走去,一路小跑,一边自言自语给自己壮胆:“老娘要是走出去了,一定烧光这人间所有的白桦树。”
而这辈子,对慕容迦叶而言,结婚是不可能结婚的,那是慕容迦叶的信条,她与最好的玩伴茹吉奈、纳阑雅束等人一起立下了此生不婚的誓言,而今她也算没有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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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迦叶几乎被这种牢不可破的感觉疯,她以雪解渴,咽下最后一块肉,挎上包袱,最后的突围,今日若是再出不去,结果必然是死路一条。
她带了耐用的火折子、省着吃足够支撑半个月的干粮,如果不出意外,十五日,定能走到那曾经遥不可及的边境,慕容家苏合军如今的驻扎地白狼镇。
此时,真正的新娘子的慕容迦叶正一红衣,跃扬鞭,纵情着悠扬的唿哨,在广袤的紫蒙川上逃之夭夭,她轻装上阵,红嫁衣之外,还披了父亲宽大出征前赠她的战袍,战袍宽大而温,将她瘦小的躯严严实实地包裹住。
慕容迦叶再也忍受不了这无尽的等待,她要孤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里的山岭位于西北之地,有些积雪终年不,浩大的白色笼罩了天地,慕容迦叶看见前方一片平原:“天爷!天爷!”她向下疾奔,竭力睁大眼睛,掐着自己的大,直到确认眼前不是幻觉,才大声地高叫起来。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出走,她将跋涉到与西凉交界的边境上去,找寻他出征近七年未归的父亲。
而那匹强健的黄骠也冻毙在了中途,慕容迦叶弹尽粮绝,只好烤了肉充饥。
慕容迦叶的二叔慕容托雷暴如雷:“大嫂!若不是你平日里的溺爱!怎么会到今天这步田地,这下好了!我们慕容落背信弃义的臭名,要传遍整个敕勒川了!来日,慕容家军在前线得胜归来,你叫我有何掩面迎接大哥!”
父亲慕容敦如,是开国战将慕容岱钦的长子,他奉旨走时,她也不过七岁,弟弟慕容摩罗刚刚出生,姐姐慕容旃檀刚刚嫁入王庭,那时的父亲居国舅,凭借战功意气风发,立下不破西凉终不还的豪言壮语,奔赴遥远的苦寒之地,可这一去,便是望眼穿的漫长岁月,每年的联系,仅仅是一封语焉不详、沾满鲜血的家书,信上隐约透,慕容家军和西凉铁骑鏖战,节节退败,僵持不下,就连她的新婚,父亲也不能赶回来参加。
赫连粟错摇着,闭上眼睛,浑颤抖,扬手:“来人,把这个吃里扒外、护主不周的隶拖下去!”
莫昆海然是慕容托雷的第二任新妇,与慕容迦叶年纪相仿,平时不拘辈分,玩得很开,便自告奋勇:“茹吉奈、纳阑雅束这几个平日都是观音最亲密的玩伴。”
“啊!”寂静的山岭,响彻慕容迦叶的惨叫,欢叫刹那成为惨叫,她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左。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舒畅的日子没过多久,大雪封山,慕容迦叶彻底迷失了前路,她绕着一片广阔的白桦林足足十日,始终走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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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莫昆海然从慕容迦叶的毡帐中走出:“诸位消消气,观音带走的细不多,贵重的金银几乎是一件没带,只从灶间顺走了些干粮!想必本不可能走远,只是藏在不易被人察觉的偏僻。”
她拜托贴婢女斡扎朵代她出嫁,而母亲一心向佛,虽有威严,心却,绝不会轻易伤害于她。
赫连粟错坐在宝座之上,声音有气无力:“给我狠狠地打!直到她说为止!”斡扎朵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虽也没有视如己出,但下手之时,难免于心不忍。
有人说,父亲已经在边地娶了新的妻子,还生了新的孩子。赫连粟错拉扯着三个孩子,一直告诫他们不要听信谣言,父亲是整个敕勒川的英雄,而心思感的慕容迦叶瞥见母亲抱着家书在灯下偷偷啜泣,干眼泪,又是一个不怒而威的当家主母。
斡扎朵怯生生地说:“夫人,小姐是独自一人走的,去哪儿了肯定会保密,她是今天拂晓策离开的,她叫婢照顾好您的,她不是不回来了,是要给你个礼物。”
那迷一般的老路层层迭迭,林立的白桦树如同一个个沉默的鬼魅,戏耍着她一次次地兜转回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