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找的!”六娘不再给荀晋源任何眼神,兀自上楼去了。
“几位公子可要…哎,观大侠,竟是你来了!”落梅居仍是姚姓鸨母主事,见来人是观复,很快收起客套直奔主题,“你们…莫非是为了梅香的事来的?”
“杨薏,我跟你一起…”观复仍是不放心六娘离开自己的视线。
“薏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好人家的儿郎怎么会到这里来,都是我不知羞耻,都是我自甘堕落!求你…别让我睡书房,好不好?”一想到自己不在,裴肃与观复都会争着为六娘床,荀晋源就放弃了辩白,全都先认了下来。
杨六娘插腰瞪了荀晋源一眼,很快又转不他,“回去再和你算账,说不清就睡书房吧!”
六娘颔首,心那小厮果然所言不假,“如此我等便上去了,不劳姚妈妈费心了!”
者计较,她直奔落梅居,为的是见到梅香,而非同不相干的人理论。
“那夜如何?”听到这里,六娘倒是来了兴趣,拦住荀晋源不让他发难。
六娘顺了一口气,并未心原谅荀晋源,拍了拍衣摆就要上楼,“我一人去见梅香姑娘便好,你们几个就在楼下守着!”
“薏娘,我从没来过这,本就不认得她,你听我解释…”荀晋源百口莫辩,生怕六娘就信了此女的疯言疯语,与他置气不再理人,“她认错人了,乱攀扯,对,一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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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家不过提了一嘴,公子反应竟这般大,不知还以为你家正娘子要来捉了呢!”那女子掩面一笑,又不紧不慢,“家原先确实不是这落梅居的,不过,公子可还记得上元节那夜…”
荀晋源低下不语,心知六娘这般连名带姓的叫他,定然是生了好大的火气。
“好嘞!”裴肃又抬踢了一脚观复,“有观大侠看着,准没事的,六娘你放心去吧!”
几个人正上楼,谁料后忽然传来一媚的女声,“哎,这位公子且等等,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裴肃知六娘心意已决,伸手勾过荀晋源的肩膀,表现得分外亲近,“那六娘,我可以帮你教训教训他吗?”
六娘本以为是观复的旧相识,谁料一转,看到的竟是大惊失色的荀晋源。
“哎?别走啊,几位公子!”
“那夜啊,这位公子听我弹琵琶唱曲儿,竟没忍住,哈哈哈…睡着了,家可从未见过如此不解风情的客人,故而记得特别清楚。”那女子又抛了个媚眼过来,“公子这回,可还要听家唱曲儿吗?”
落梅居内的丝竹乐舞依然不断,不过若有心去仔细分辨,还是可以听到其间夹杂有男子的阵阵惨叫。
为首的六娘点点,递给姚妈妈一锭银子,“我们确实是来见梅香姑娘的,还望姚妈妈引路。”
“薏娘,夫人…”掂量着自己的小板,荀晋源真是哭无泪,“裴兄他,不出意外会打死我的!”
“不必了,有事我会唤你们。”六娘却是坚持,不愿教梅香面对更多打量的目光,再生出芥来。
“不敢不敢!”荀晋源长舒一口气,躲在人后对此女避之不及,拉着六娘的手就要上楼,“我们还有要事,就…就不叨扰了。”
“应该的,应该的!”姚妈妈收好银锭,为一行人指路,“梅香就在楼上,今夜,也是她在落梅居的最后一晚了。”
不明真相观复摇了摇,不想在此时落井下石,“时候不早了,六娘,眼下还是先顾正事吧。”
“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也不知咱们荀大人,在这认识了多少姑娘…”幸灾乐祸的裴肃拍了拍观复的肩膀,笑着添油加醋。
听到裴肃越描越黑,荀晋源连连摆手,“没有没有!薏娘,只元夕夜那一回,我是被他们拉着去的,真不是我本意!除了你,我心里从来就没有过别人!”
摆脱了此女后,六娘却不急着上楼,环顾四周寻了无人的廊下,对荀晋源发作,“荀晋源,原来你上京赶考,也不全是埋苦读啊。”
“你手上轻点,可不许伤到他脸了…”对不信任的人,杨六娘从来不会心慈手,这回也一样。
裴肃与观复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荀晋源不是一向洁自好的吗?怎么竟也是个风胚,还与这北里的娼纠缠不清?
六娘心知观复不会让荀晋源有事,遂左耳进右耳出,敲门入了梅香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