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望着他，缓缓点了点。

人须得选一杯，难你们都没有？”

敖丙背着光，脸在阴影中看不清神色，极轻极微弱地，“哪吒，随我走罢，我们离开这里。”

杨戬神色复杂地看向他，“哪吒，事到如今，你觉得明日的婚礼还能举行？”

他走后不久，哪吒起回到寝殿。他命人制作的喜服正平整的摆在衣架上，大红锦缎，金线锁边，宽袖和袍角绣了朵朵金莲，光影里摇曳生辉，栩栩如生。他走到衣架前，手心贴上喜服，一诀过后，新郎喜服服帖地套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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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敖丙也不知可以去哪里，无量量劫之下，任何地方都逃不脱覆灭的命运。也许可以去凡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至少他们还有三四年的光阴可以在一起。他们实在错过太多时间，仅剩的三四年更贵不可言。天劫之后会怎样不想去想，横竖都有那一天，总归化为劫灰后他们是堆在一的。

遂牵住他的手往外走，走到门口才想起来问要去哪里，敖丙却，哪里都好，只要不是这里。

哪吒想也未想，脱口，“好。”

出乎杨戬意料，得知被骗的哪吒没有暴怒，只是极疲惫的闭上了眼，静了片刻后，“明日是本座与华盖星成婚的大日子，二郎真君今夜在此游说本座随你离开，不论什么理由，都不像话罢。”

一定有什么大事，不然不能明日婚礼，今夜他要与自己私奔。

但影越靠越近，带着清水味的冷冽香气，在他面前站定。

抬起手臂打量了一下，料得到的合，制衣时他很用心的量过，不像凡间那次，婚礼办得匆匆忙忙，最后店家送来的喜服不合，尺寸小了些。敖丙那件应当也很合。不像他一直穿红衣，换上喜服也没什么特别之，敖丙向来素净，不是青就是白，忽然换一艳色嫁服，定然很好看。哪吒的心像是被猫轻轻挠了一下，敖丙一直都好看。只是不知还能不能再看一次。

哪吒睁开眼，一眨不眨地望着湖水，湖面不时在仙鲤的搅动下拨出一丝波动，就像他心搅动着的一丝希望，“只要有万分之一二的机会，我也要等。”

敖丙不发一言，他穿一套白色宽袖长袍，夜里有风，得他袍角飘扬，发丝纷飞。哪吒握紧了他的手，低声，“出了什么事？”

天帅府里的仙侍们看见两人并未多惊讶，见过礼后

哪吒点点，继续走出去几步，了手心里握着的骨节明晰的手指，又拉了拉实实在在的手臂，大梦初醒般立住脚步，回过望着他，满眼的欣喜若狂与不可置信，“竟是真的么？我以为是我梦，你怎么会来？”

哪吒忽然有些感慨，不知该不该感谢这件大事，否则自己不会这么快重新见到敖丙。他终于是等到了那一丝希望。

幻觉也好，梦也罢，只要是他，怎么样都可以。

敖丙默不吭声，拉着他往前走。

杨戬长叹一声，他了解哪吒，心知劝不了，其实本来也没有抱太大希望，只好拱手告辞，离去时眼依然一一。

光影里，哪吒着喜服形单影只地立着。

衣架背后忽然鬼魅一般转出个影。哪吒挤了挤眼睛，以为自己想的太入神出现幻觉，或者就是酒喝得太多，开始神志不清地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