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晏在他手下了三年郎中,香火情是有的,但叫他为了这小子搭上自己的前程,也没到那份上。
吉公公却没收,仍是一副谦卑的表情,回:“婢不过一个下人,哪里知王爷的大事?楼通政去了不就知了?”
吕康笑容一顿。
“这倒不是。”吉公公摆了摆手,随后向楼晏微微欠,“婢奉王爷之命,来请楼通政的。”
薛尚书往里退了两步,避开人,笑着说:“吕大人这是下衙回家了?”
等他批完卷宗,已经到了下衙的时辰,薛尚书想了想,叫来长随:“你去通政司看看,楼通政回了没。”
自己跟这位薛尚书可没什么交情。
见他不听劝,薛尚书气得,瞅瞅没人盯着,压低声音斥:“你在老夫面前装什么傻?康王是这样的人吗?你入朝晚,不知前几年的腥风血雨……”
他这么省事,吉公公满脸带笑,恭敬施礼:“您请。”
楼晏点点,顺手收回银票,伸了伸手:“有劳公公带路。”
楼四那无缘一见的岳父,不就是这么死的吗?
薛尚书脸上的笑僵了僵。不会吧?报复这么快就来了?
吕康停下脚步,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楼晏停下脚步,向他拱了拱手:“先告辞了。”
“你啊……”薛尚书想说他几句,才张口,就见有人朝这边过来了。
内侍没有不爱银子的,不肯收钱,说明不是好事。
四年前改天换日,朝中被清理了一番,满朝文武有夺职还乡的,有下狱抄斩的,还有稀里糊涂丢了命的……
吕康点:“是啊!”
他不由叫住:“楼四……”
薛尚书不死心地问:“是回来又出去了,还是去了康王府没回?”
长随答:“通政司的人说了,楼大人一直没回。”
长随应声而去,过不多时,回来禀:“还没有。”
薛尚书转了几圈,看到翰林院的人经过,忽然眼睛一亮,叫住一个人:“吕大人!”
说罢,他便跟着吉公公,出了正阳门。
薛尚书眼睁睁看着他上了康王府的车,无可奈何,只得回刑衙门。
薛尚书没让他猜,直接就说了:“听说楼通政与你相熟?”
暂且将这事放下,薛尚书将力投到公事上。
薛尚书夸:“楼通政如今真是能干,陛下信重不说,连康王都将他叫过去了。”
“原来是薛大人。”吕康施礼。
想必康王能够明白。”
薛尚书不由捶了下桌子:“这个楼四!”
可他能干什么?又不能上门要人。
却听他继续说:“早上议政结束,还没到午时吧?一下午都没回来,看来谈得很投机
这小子,还不当回事!要不是当了他几年上司,不忍心他丢命,自己何苦费心提点?
薛尚书认出他是康王边的人,心中一紧,笑着回:“原来是吉公公,这会儿来见陛下?”
吕康笑笑:“下官在无涯海阁读过书,姑且算是同门之谊吧。”
薛尚书更急了。
楼四不会出事吧?可康王这样叫他去,自己也不能阻拦啊!算了算了,这小子自己都不在乎,他跟着急个什么劲,还有那么多公务要办呢!
楼晏倒是从容,当着刑尚书的面,摸了张银票就递过去:“还请公公指点,康王殿下召见下官,有何要事?”
完了,肯定被康王扣下了。
“薛尚书,楼通政。”一个老内侍走近,笑地向他们施礼。
说到这里,他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