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朔风闻言得意不已，转着手里的旺火蒲扇：“真不知你离了我该怎么办！”

        程朔风嫌丢人，正经告别也没撂下，夹紧腹一溜烟跑没影了。

        王戈猛摇：“我不！”

        希开尔汗的绿眼珠将在场诸人挨个扫了一遍，遂垂下，俊朗的眉眼微微弯起，俨然是在偷笑。

        天边甫一黑，程朔风就借口明日是晨岗，唤带王戈离开了，那苍云像是没有骨，坐在天策后趴弯腰，哈欠连天的，程朔风被他环着腰，耳边有带水汽的息，促自己骑快些。

        说着，

        本来吃饱了躺着就不舒服，还听了一耳朵闲话，谢无病没声好气地冷笑插嘴：“壮阳的呗！”

        “什么不是时候？”红野的眉压着眼，瞧着很凶，“你本是骗我亲你！我原就觉得奇怪，你果然是骗我的！”

        希开尔汗敛起笑意，垮下嘴角，左眼的疤痕都歪下几分，他问：“不叫我‘陆焰’吗？”

        王戈翻，翻得躺椅响起来，他面朝另一侧，笑：“好可怕，我都不敢想。”

        离堂口越来越近的时候，红野还真眺见一白色小兽，欢腾地围着门前的石狮子乱转，红野有些激动，靠在希开尔汗怀里紧紧攥着缰绳。

        夜里希开尔汗说起这事，骑在枕上学程朔风任驰骋，摇摇晃晃的，金发披开一背，“小野，他们两个真好玩，”希开尔汗眉飞色舞地模仿程朔风的样子口哨，红野伏在床里侧笑看他，他却突然一脸凝重地扔开枕，向红野扑过去，低声：“奇怪……”

        王戈伸了个懒腰，：“你厉害，我不会，多亏了有你。”

        这两人的面庞顿时如他们上的赤色校服般红，那天策讪讪搁下小碗，凑到苍云边如霜打过的茄子；凌雪则是较之前更沉默，他拾起碟巾，茫然地洗方才盛放鹿的碗盘。

        程朔风倒出一小碗，端到王戈面前，脸色不善：“你喝不喝？”

        好友发问，程朔风抖动嘴张合几次，脸红不已，着碗边支支吾吾：“我……我也、不太知。”

        难得都在，六人就着饼子菜蔬，又启了两坛酒，把一成年雄鹿吃得一点也不剩。

        “是吗，”希开尔汗宛然，“我也喜欢亲小野，所以想到这个主意。”

        更近了才知，那不是雪豹，是兜兜那小家伙，红野一打听，方知希开尔汗离家后，于宥带回一鹿，王戈和程朔风闻着鹿血腥气找来了。两人推开内院的门，果然，程朔风正帮于宥支烤架，忙得不亦乐乎。

        猫儿“喵”一声叫唤，球球被希开尔汗下塔楼时带下去，紧接着是打盹的铁锋，大猫小猫凑在一块，呼噜噜地着气，等希开尔汗将红野也抱下来。

        这明教语气幽怨，活像是被红野占了便宜，他如个良家妇女被轻薄了似的，微微皱眉，噘嘴埋怨红野：“可是我也没有不让你看到呀。”

        “程冰实哨，他的赤兔来得很快，”希开尔汗，“我的小野却不理我。”

        余下不多的鹿血接在一个瓦罐里，于宥本想倒掉，程朔风却叫他回来。

        “给他喝两口，”程朔风指指王戈。

        “我们啊……”

        红野被他这无辜的作态难受出一鸡疙瘩，偏生希开尔汗又伸手过来要抱，吓得红野缩起子退开几寸，“希开！”

        他另一侧的躺椅也“咯吱”一声，谢无病坐起，叫他们安静点。

        希开尔汗枕着手臂凉凉：“你猜我是骗你，还心甘情愿地亲过来……”

        一旁的洗杯的红野见两人剑弩张，不由好奇：“冰实，这喝了有什么用？”

        程朔风郁闷地叹了一口气：“你还嫌麻烦，不都是我生火的？”

        程朔风还没说完，便被一旁躺椅上的王戈截走话：“不想开火，太麻烦，就带他蹭饭来了。”

        红野没有反应过来，只当希开尔汗说的是真，“你的？你不是不喜欢骑……陆焰！”末了，红野有些羞愤，什么小野，说的可不就是自己么？“你、你说给我看看雪豹，我都没有看到，你还想我理会你？”

        红野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躺舒服了才问：“怎么了？”

        “你们怎么来了？”希开尔汗问。

        希开尔汗打着哈哈：“还不是时候嘛。”

        “走啦，小野，”希开尔汗不让红野下地，直将他托到背上，“我带你去看。”

发声的音量极小，好在希开尔汗的听力在整片大漠都是数一数二的，红野的说话声音和他浮乱的呼声，混在一起，齐数挠在希开尔汗的耳内的鼓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