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安搁下酒杯,站起:“他喝醉了,我陪你去。”
仿佛一种无声的诱惑。
一边,田彭越从口袋里掏出警官证对人群说了句什么,立有热心大哥上来,帮忙制住了两个还不肯老实的男生。
周聿安很难去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两人穿过夜市拥堵的人群过去,田彭越显然很焦急,不停地说着借过,一路去往事发的那家店面。
刺痛。
田彭越靠了一声,来不及接近,周聿安就已经出现,一把接住了他,为防止被他一起压倒下去,只能用力把人往前一推,让他撞在墙上虚虚扶稳,好过被千万块碎玻璃扎进肤。
方形广告灯牌下,两个男生扭打在一起,周围一圈人都不敢上前拉架,生怕被卷入这场无妄之灾。
然后他看见了黎鹦。
那拉扯着心脏的神经再也受不了这样高强度的震动,像发丝那样啪地断裂,任凭他的心脏在狂之时飞速下坠。
“成,先把他搁这儿,咱们过去看看。”
他后的地板上,还留着刚才打碎的玻璃碎片,被门口的led广告灯映出艳红的光,像柄柄泛着血色的刀刃。
“砰!”
人群发出惊呼。
周围的声音如水般迅速远去,只剩手上尖锐的疼痛带动肌肉突突动,一下一下地刺激着他的神经,扩散到太阳,而后带动心脏同频。
恍惚间竟然让他想起了刚才那杯没能喝下去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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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于尖锐的嘈杂声轻而易举破开人群的喧嚣,传到两人耳边,也成功地制止了周聿安的动作。
重物闷钝坠地的巨响后,是凌乱的哗声,餐盘落,清脆又沉闷。
黄色泽的在玻璃杯中乖顺地游弋了一番,映着劣质灯泡的碎光安静地淌,稀薄而明亮地落进周聿安眼中。
只不过脚下的感腻异常,周聿安猛然间也站不稳,只能手下用力,住木制方桌稳定形。
周聿安赶到时,恰好看见其中一个给了另一个一拳,闷哼声后,被打中的人踉跄后退两步,然而脚底打 以一个极其诡异扭曲的姿势往后仰倒――
他赶紧把喝得醉醺醺的张沣一拍:“靠,放假都能遇上事,我这真是个乌鸦嘴啊。小张?快醒醒,来活了。”
周聿安皱着眉把左手手掌抬起,一小块玻璃碎渣深入小指,有血顺着尖端刺入肤的口中出,顺着掌纹下。
啪!
那边的情况看着很着急,不能再等了。
他握紧了杯,就想一饮而尽。
和他一碰:“喝了吧,就当放松,别给自己束那么多条条框框,谁知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呢?”
然而――
――四分五裂。
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还是昨天那打扮的黎鹦,黑色吊带深蓝色牛仔外套,长发盈着室内白炽灯光,柔顺地披散在脑后,她正站在店中央餐台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赶走脑子里诡异的想法后,他一言不发地掉了那块碎片,想着先去找店老板要点酒简单消毒,就这么攥着手腕抬。
田彭越就着半透明的帘子往外一望,大概三四家店开外的地方,人群正闹哄哄缠作一团,隐隐有人说着要打起来了。
是啊,别给自己那么多约束了。
那颗被高高束起来的心好像无声无息地往回落了一点,周聿安听到它在安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