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不念菩萨
“救她?”
安平王站起shen来。
庙前只留了几盏长明的灯,不如月光皎洁,照见菩萨慈悲的目。
两鬓已然泛白的男人望着他,神态不见有多明灭。
“为何要救?你如何救?”安平王dao“你不过一介小小的佥都御史。”
“平王殿下,听天命么?”
安平王低tou念了句心经。
“尽人事方才可听天命。”
人事未尽,他自然不听。
没有回答,秦景之行至菩萨跟前,向上望。
白玉菩萨庄严悯目,眉宇间镶着镀金的箔。
所谓神仙、菩萨――望天下世人,承太多所愿。
可少有人得偿所愿。
男人颦了眉,没有要作礼的意思,只客客气气地一躬shen。
“平王殿下还记得,臣曾告了福财阁一状?”
“哪敢忘。”
就是那一状,让安平王把这位状元才子拉了过来,把皇上气得不轻。
而事情的由tou,福财阁,之后却少有人问了。
“臣与福财阁阁主有些交情,您也知dao。”秦景之dao“那位阁主鲜有人知。”
安平王点点tou。
不同于福财阁行事的张扬霸dao,那位阁主隐在台面下,见过真面目的人都少,是京中一奇事。
后来纵使入了大牢,一是为商贾一liu、二是怕惹火上shen,也无人敢望。
“那入了牢的gen本不是福财阁阁主,而是他手下一个忠心的掌簿。”秦景之云淡风轻dao“他吃透郡主的xing子。”
“柏月?”安平王一愣。
“若他不在,她定会想办法救自己出去。这时候,谁来寻告他状子的我....谁就是阁主要找的那个。”
“可柏月怎会――”怎会与福财阁扯上关系?
“所以,”男人垂下眸“您听天命么?”
听....那个张狂肆意的男人,用堪称傲慢的语调对他说过的――
天命。
“她骗你呢,那个小妖。”那个人说“除我以外,她骗了个遍。”
骗他的天命难违。
骗他的半腔情意。
“本座才不guan谁是谁的情劫,就是神霄玉清府的那位下来,本座也敢跟他碰一碰――只因是她。”
他口中念的是好似在九霄之外的名字,遥远、又有些熟悉“退一万步说,秦景之――”
你就那么甘心你的情意你的人生都是尊神的劫数定轨?男人笑dao。不如放手。
放手,然后自由。
秦景之的太阳xue隐隐作痛。
似是有什么要挣脱而出,后来,他在梦里看见巍峨群山。
一dao与自己极为肖像的shen影立在高高云巅。
永远冷漠,永远澄澈,因而永远、永远心明如镜。
――不。
秦景之下意识喊dao,不。
梦里没有少女明媚的笑。
没有她。
“...................”
安平王听过,沉默了许久、许久,终究是念了句,菩萨。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
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