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芳把最后一点黄纸丢进火堆,静静看烈焰吞噬一切,化作空中翻飞地尘埃。
――但灵魂,却归于那……
艺玲依偎在千芳丰满的前,泣不成声。
松多孔的黄纸,霎时猛烈燃烧起来,千芳蹲在地上,把袋子里的零食和香烟――更准确地说,是贡品――一样样拆开,用黄纸包着,丢进火堆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快到凌晨3点时,外面才响起东倒西歪的脚步声。
千芳从沙发上起来,猛地开门,扑面而来的刺鼻酒气,差点把千芳熏倒。
凌晨2点,千芳在家里心急如焚,来回踱步,手机里再一次响起“你所拨打的用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音――早知是这样,她就陪着艺玲一起去了。
“这个?”千芳带艺玲走进超市,指着手边的货架问。
“去你妈的心理医生!”艺玲双手高举,纵情欢呼,“打倒这群消费主义社会的警察走狗!”
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各位立法委员,以及有意竞选立法委员的人们去疼吧!
千芳带艺玲来到河边的堤坝,用打火机在水泥地上象征地画了个圈,散开黄纸点燃。
“啊对对对!”艺玲点。
人跟死人说的话,可以说是鬼话。
品、笔记本,跟菜叶、卫生巾、猫砂、鱼内脏一起,同归于无序的混沌。
两人在超市里走了一圈,艺玲说的每样东西,千芳都挑了一小点放到购物筐里。
――尘归尘,土归土。
结账的时候,千芳又要了一盒味的女士香烟和打火机。
“我说陈念汐,她平时喜欢吃什么?”千芳问。
“她看到你现在这幅样子,肯定会心疼的。”千芳低声对艺玲说,“你要告诉她,自己会坚强地、好好地活下去,她在那边才会放心。”
艺玲左手拎着外套和高跟鞋,右手拎着半瓶酒,衬衫衣襟敞开,出花哨的罩和小腹上卖弄的脐钉;出门时的短裙,回来时变成了牛仔热,扣子松散,拉链半开,内的丝花纹隐约可见,上的黑色丝袜上,还有好几狼狈的破……
心情大好的苏千芳,没工夫杞人忧天。
“哦哦,她呀……”艺玲不明就里,但还是条件反般地回答说,“她可喜欢巧克力了,还有小糕,夹心饼干这样的甜食……饮料的话,就是柠檬茶了!”
可如此下去,迟早有一天,“熵”会把地球堆满,等到那时,人类又该怎么办呢?
“念汐……”艺玲哽咽着,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角落,“对不起……我、我让你担心了……我不该这样子……我、我保证,会好好活下去的,呜呜……呜呜呜……”
火势越来越旺,千芳摇手驱散烟,站回到艺玲边,轻轻搂住她的肩膀。
艺玲这才明白过来,苏千芳要什么。
千芳后悔,自己信了艺玲的鬼话。
因为“熵”不可分解、不可转化、不可消灭。
“诶?什么?”艺玲一时摸不着脑。
这是人类自有文明来,对抗“熵增”的唯一方式:把“熵”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
她拉起隋艺玲的手,去楼下的超市,同时问艺玲:“她平时喜欢吃什么?”
“你不是去看心理医生了吗!”千芳然大怒。
两人离开超市,千芳拎着购物袋,在大街上东张西望,循着打的声音,走向街角的寿衣店,向坐在门口双眼浑浊的老人,买了一捆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