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烦不麻烦!”王哥嘿嘿笑着,摸了把胡子,“中午我给你们一手,让你们尝尝地的覃坛菜!”
覃港多样怡人的气候条件,成就了此菜系的多元与新鲜。覃坛古镇多山高寒,口味偏重,菜离不开蘸水和豆豉,甚至吃水果都要上辣料。王哥热情好客,了满满一桌子菜,汽锅鸡、石屏豆腐、炒饵块、白油鸡枞……个个都是当地的特色名吃。穆岛向来吃得清淡,犹豫着夹了一筷子,当即被辣得咳嗽不止,喝了两大杯白水才缓过劲儿。不过这样一来,他那常年苍白的脸上倒是红得泛起人气儿,看得桌对面那人再一次走了神。
甄鑫弦看向穆岛:“穆哥,你觉得呢?”
索长约三千米,在15分钟的时间内将他们抬升了一千多米的高度。甄鑫弦将提前备好的氧气罐进穆岛怀中,解释说:“这里海有4500米,我们还要向上走,如果不舒服记得及时告诉我。”
吃饱喝足,四人收拾好装备便向以北30公里的雪山进发。凌却雪山最高海有5423米,11座高峰如玉珠般耸立在覃泉东岸。远远望去,山腰云雾飘渺,龙形的山脉从万里碧空蜿蜒而来,绿色的松杉好似鳞片,在烈阳下闪着明光。行至山脚下茂密森林中的索起点,甄鑫弦将羽绒服递给穆岛,指了下远的山峰:“上面冷得很,先披上吧。”
穆岛沉思片刻,目光锁在远被白云遮挡的高峰:“人都死了,两支离破碎的尸骨,有什么可浪漫的。”
穆岛警惕地看向他:“什么?”
甄
“当然。”甄鑫弦笑了笑,“只不过上次来时是一个人。”
“感情又不能当饭吃。”穆岛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直接给了答案,“好死不如赖活着,什么情啊爱的,哪里有命重要。”
“这世界上有那么多求而不得之人,念难以满足,总要寻求些神上的藉。”甄鑫弦缓缓开口,“都知是假的,但绝望会把灵魂之说变成真的――死消亡的一瞬痛苦,与心如死灰的痛不生,哪个更难熬一些?”
“这里被称为‘情死之地’,相传那些因难以打破世俗传统,或因种种理由而无法结合的相爱之人,会偷偷跑到此,在风景最美的地方携手下,投入雪山的怀抱。”甄鑫弦向下望去,边升起的哈气挡住了表情,“在他们死后,灵魂会飞至雪山最高,也就是‘神灵居住的地方’,在那里,他们会继续相爱,永远不再分开。”
穆岛看向不远刻着景点名称的石碑,摇了摇。
发誓,如果那是大床房他绝对扭就走。
穆岛“嗯”了一声,问:“你之前来过?”
“怎么讲?”
“看来你是无神论者。”甄鑫弦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穆哥,你真残忍。”
穆岛挤出一个公式化的笑:“我没意见。谢谢王哥,麻烦您了。”
如果可以,他真想化作一颗石、一粒雪,远离尘嚣,封闭五感,独自拥抱这富饶的大地。
穆岛了声谢,不情不愿地跟他乘上同一间缆车。随着“咯哒咯哒”的轨声,眼前的风景逐渐变换,茫茫雪花覆盖了绿意,满目白色中有一抹鲜艳的红。
“两间双床房,要不你们凑合一下?”
“穆哥,你知‘山海阁’的传说吗?”
他回看向穆岛,笑着问:“是不是很浪漫?”
“果然,只有现实的人才会这么残忍。”甄鑫弦勾了勾嘴角:“穆哥,借我发可以吗?”
他们跟在一个旅行团尾,随着山路弯弯绕绕地走到一平台。遍地白雪上开满令人匪夷所思的鲜花,艳的牡丹从数十品种里脱颖而出,昂首扎在寒风之中。穆岛拢紧衣服,朝手心吐了口气,一层白雾在镜片上,又溶于冷热交替之间。
四时光皎洁,万古势龙从。绝星河转,危巅日月通。穆岛紧挨着缆车边沿,被那景致所震撼。山与山的隙之间是随风行走的云,大自然抬手作画,勾勒出既随意又巧的光与影。他屏住呼,一瞬间忘记了所有烦恼,什么负任蒙劳的工作、难以割舍的事业、复杂费心的人际,在此刻都化作了一缕烟从口鼻中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