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岛坐在桌前,一项项认真地填上信息,那姿势像是在签合约一般。他将表格递给店员,想了想又交代:“换下来的旧镜片不要扔,我下次来一起拿走。”
“这么热的天,您怎么不先进去?”
“没关系!”方清茹连连摆手,“我……确实有件重要的事要跟您面谈。”
穆岛轻轻啧了一声:“今天可以先一对普通近视镜吗?”
镜师点点:“可以,大概一个多小时就能好。”
“没事没事。”方清茹抿了下,凑过来低声说,“穆总,您这样还可爱的。”
“啊这……”方清茹有些尴尬,想要解释,又怕被误会得更深。穆岛看出她的窘迫,接过话打了圆场:“拿着吧,帮我收好。”
“清茹,”穆岛打断了她的话,“除了与他人发生钱色交易以外,我对你并没有太多限制。如果你愿意,甚至可以去交男朋友,这点合约里也有写。”
“好,我会考虑的。”穆岛点点,唤来服务生点了些茶点和一壶云南普洱,开门见山地问,“你还是第一次主动找我,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不不没有,”方清茹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慌忙解释说,“是这样的穆总,您这两年对我很好,也从没有……碰过我,我很感激。说实话,这样的生活像梦一般,只是……只是,我想去尝试一下别的工作……”
“按照您选择的那款……”镜师低看了下资料,接着说,“铂金树脂镜片的话,需要等三至五天。”
“有的,都可以打磨。”镜师手上微微使力,将两个镜片抠了出来,“先生,您这镜框看起来有年了,不考虑换个新的吗?我们这里有很多款式……”
“是的……”方清茹低下了。
两人出了门又拐进一家港式茶餐厅,打算消磨掉等待的时间,顺便谈些正事。屁刚挨上座椅,方清茹便把单据递给了穆岛,说:“认识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知您近视。”
穆岛耐心地听完推销,合着试了几个镜架,最后微微一笑,回绝:“抱歉,我比较恋旧,还是用之前那副吧。”
那女人紧跑两步到他边,额上沁出一层薄汗。穆岛笑了笑,递给她一杯咖啡:“清茹,半个月没见,又变漂亮了。”
“那就这样吧,我一会儿来取。”
镜师有些疑惑,但还是秉持着职业素养没有多问。结账时,收银小姑娘看着面前的俊男美女,将镜单据递给了方清茹:“小姐姐,记得提醒你男朋友过两天来取镜片噢。”
“所以,到底是什么特殊的工作,需要你放弃每个月白拿十万块的工资?”
穆岛礼貌地为她推开店门,略带歉意地说:“真是不好意思,还要让你大老远的来一趟。”
方清茹不好意思地接过,害羞地摸了下鼻尖:“谢谢穆总。”
“好的,那麻烦您来写一下表格。”
开在商场的眼镜店向来人迹稀少,两三个正在聊天的店员见来了顾客,瞬间跟打了鸡血似地围上来,询问他们有何需求。穆岛将眼镜摘下递给镜师,说:“框架还用这一副,只换镜片就好。有能匹上的形状吗?”
“框架也很帅。”方连茹调笑了一句,“再怎么说,隐形还是伤眼睛。您这散光度数也不低,要多注意保护呀。”
穆岛笑了笑:“平时都隐形,突然上眼镜我也有些不习惯。”
“没想好,好难挑。”方清茹挨个儿又试了一遍,问,“您帮我看看哪个好看?”
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被小六七岁的姑娘夸“可爱”,难免有些难为情。穆岛轻咳一声,把话题转移到了对方上:“喜欢哪个?”
“嗯……也不是。”方清茹收起笑容,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说,“穆总,我想……解除合约。”
方清茹绞紧了手指,排练
叫弟弟便是不知好歹,所以他只能接受叫他小叔。
穆岛挥手叫来了店员,将脸上的试光镜取下递给对方,“度数合适,多长时间能取?”
“嗯……”他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区别,“都买了吧,别纠结了,等下我一起结账。”
方清茹张了张嘴:“不不,这怎么好意思……”
穆岛着稽厚重的试光镜出来时,方清茹正在独自纠结到底是买茶色款还是黑色款,一抬看见老板的脸,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了?”
穆岛推了下眼镜,不自在地低着,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却是一条娱乐消息都没看进去。好在他并没有在外面等很久,远有人喊了一声“穆总”,他眯着眼抬望去,模模糊糊看到了一个材高挑的女人。
皓鑫的二当家永远都有一把衡量尺度的钢尺,重重地压在心上。
他的语气温和有礼,却也带着难被突破的冷漠。镜师识趣地闭上了嘴,领着他了眼按摩,把人送进验光室后,转又去攻克正在墨镜区转悠的另一位顾客。
穆岛愣了一下,没有立刻答应。他在脑中想了片刻,脸色有些沉:“有人威胁你?”
“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