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收起手机，也没打算藏着掖着。

        这庆幸源于多个维度。

        相册界面，模块化排列里，右下角有一张并不清晰的缩略图，五星红旗的一端，那个模糊的人影。

        喧扰依然，厉低看了眼手机。

        她当然不是那种人。

        我爸，问我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老厉不止开明，胆儿也，没着他回家接公司，还愿意提供一笔基础资金，听上去是任他挥霍的意思。

        见他不耐烦了，副社长打着圆场：你们不是校友么，我就问问。

        厉很难不心动。

晚上他没说什么话，这一句发问，没什么玩笑成分，严肃更多。

        你一天天的琢磨什么大业呢，饭没吃几口，手机倒是不离手。

        副社长又补充：我看她不像那种人，不过话说回来，她那个外在条件，找个富二代男朋友也合情合理。

        然而事情远没有想象的简单。

        厉没应声。

        我说，你这是抱不平呢还是

        ///

        人声鼎沸，副社长凑过来，语气带着些的调调。

        他知厉和顾希安是校友，这是明面上的联系，但不至于动气，以他多年的八卦嗅觉，事情绝不简单。

        副社长探过去，只瞟到个边角，像是个计划书之类的。

        譬如，临时提起的聚餐忘记订包厢，大伙儿只能坐在厅里，他可以克制又肆无忌惮地看着顾希安满场奔走的影。

        他们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括冷隽的男生同样来自阳城，那个学妹口中二三线小城市的人。

        只是他家境殷实，让人选择排除在外，归结底，城市没错，二三线也没错，错的是贫穷本。

        厉不怀疑自己是捡来的，看完这份文件，他只是确定了。

        哎你别打岔，差点被你绕过去了，那个顾希安，她真的傍大款走后门了？

        没有人说话，任凭空气静默，在纷扰喧嚣的室内尤其突兀，最后是副社长借口要纸巾打破了尴尬，几个人打着哈哈就把这茬带过了。

        没有定论的八卦走向永远有一个相似的结局，不了了之。

        厉有点庆幸。

        半年前的转账记录，徐老师，八千块钱，这些年她勤工俭学，终于还清了。

        对亲儿子能这么狠，不合理。

        又譬如，她的正直和好，只有他知。

        创业的事三言两语说不清，副社长听得云里雾里，索算了，思维又回之前的话题。

        女孩低着，整齐的黑发束在耳后，白校服亮得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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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厉敷衍了一句，没打算理会，都不带抬的。

        你觉得我知？厉觉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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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学校名义出资的助学金都被她分毫不取地还清了，更何况那些不入眼的旁门左。

        今天收到集团法务的文件才彻底清楚这笔钱的组成分，以及拿了钱以后的各项条款指标。简单来说，不是拿，是借，比银行利率低，一旦亏损后果比高利贷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