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鼻一酸，小声解释说：我不想回去，师父杀人了。

        妖怪修炼不止有吞灵一种。闫子阳额上覆汗，许久许久，似是他毁去心似的，他的一张脸憋得泛紫，挤出声：还有采补炉鼎一法。虽是世人不齿的淫邪法，但师尊知你苦，定不会怪罪你。

        但这还不够。闫子阳不禁叹息，左手掐诀拂去萝卜上的泥屑，：师尊的确对你疼爱偏袒，但这不是长久之计。下月又是新弟子上山入宗，你若再无修为，无法带弟子们进行拜灵仪式，又该怎么向大家解释大师姐今日没有出席？

        见年年怎么也不愿进倾风楼，闫子阳不禁叹气。

        他低声：那副使被拒后污言秽语，说师尊宁可收个冥顽不灵的肮脏半妖，也不愿收他族内千年一出的阳灵奇子，定是与半妖有不齿之事。他侮辱师尊与灵山，自是该死。

        闫子阳早已习惯，将路上摘的生萝卜给年年，她接过去了，啃得嘎嘣作响。

        留下如遭雷劈的年年愣在原地，萝卜掉在地上也没捡。

        只是这样就把人杀了？

        年年努力舀起一勺，放到嘴里，不过片刻就恶心得吐了出来。

        年年很不理解，怯声问：说错话扰了师尊清净就会被杀吗？师尊这不是滥杀无辜么？

        早膳是一碗鱼蓉粥，一盘酥肉卷。

        话一说完，闫子阳抬手给了自己一嘴巴，惩罚自己口出秽语，告辞后飞奔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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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不用解释，过不了几天，新弟子们就会知玉寰真人唯一的弟子是个连妖丹都没有的废物半妖。本该人人敬仰的大师姐，却是让灵山蒙羞的半妖。

        年年听得无地自容，耳朵不受控制地红，低跟闫子阳回了倾风楼。

        可是它很好吃嘛。年年改为小口慢啃，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矜持模样。

        他努力对年年摆出笑脸，显得极不自然。

        年年低啃萝卜，说不出话。

        师兄没有你的意思。

        这可是门风清正的灵山。在玉寰尊人的眼底下采补炉鼎，她是不要脸，还是不要命？更何况，她能采补谁？

        年年吃不进萝卜了，她心口酸涩，又无可奈何，只能苦笑：可我结不出妖丹。这些年吃了灵山那么多灵果仙草，也不见丝毫作用。

        闫子阳发现年年不吃萝卜了，紧张地绷直脊背，但仍旧要说：我听闻这次的新弟子里有个女孩极其优秀，二八年岁已入筑基，天生双灵，还会真言术法。几大长老有意栽培，想要玉寰师尊将她收入门下。

师尊命你在楼内禁足，静心修业，怎么到乱跑？闫子阳平日里鲜少与弟子交，不是在山上练剑，就是在山下杀妖，染了血腥戾气。他弯下腰，想同十年前在荒山时一样抱她起来。

        昨夜仙盟副使强闯大殿，失礼失言，非要将孙女引荐给师尊弟子，被师尊一剑封。闫子阳说的理所当然：那人罪有应得，年年切莫错怪师尊。

        年年。闫子阳看年年开开心心地啃萝卜，心疼又无奈，缓声：你是灵山大师姐，少吃这些走兽吃的野菜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