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仍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却蹭着椅子一点点坐远,顿了一顿,还伸手把点心盒子也从他面前拉走,独独留下一个空茶杯。
但年岁之事尚有回旋余地,可一旦定下师徒名分,真真正正,再不会有人觉得他们般了。
那也绝对不行。
“什么?”贺兰没听懂。
她果然对自己情深种。
贺兰暗自嘟囔。
窗外月色莹莹如碎玉。
动作很轻,阿欢却好似感觉到了,轻轻颦眉,发出声糊梦呓,“贺兰……”
阿欢伸手指了指自己,又重复一遍:“师尊。”
他翻来覆去念了几遍,见阿欢一副主意已定的淡定模样,简直要抓狂,“我绝对不会叫你师尊的明白吗!不行!”
只是回房前,还是忍不住抬手,想把女孩挡住脸颊的发丝拂开。
那声音落在耳畔,贺兰忽然走不动路了。
趁着月色尚好,贺兰给自己找了八百个借口,终于足心理建设,决定去看一看阿欢。
女孩蜷在被子里,无知无觉地睡着,大半张脸被遮住,只有乌木似的长发在外面。
少女见他没反应,黛眉微蹙,字正腔圆地再次强调:“我就是,师尊。”
哼……
嗯,就是这样而已。
他今年等过完生辰才十五岁,容貌尚且带些稚气,被旁人认作姐弟已很是不快。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结果直到深夜,都未能作出决定。
锤完抬起脸,巡视一圈,心里空落落。
这样胡思乱想到后半夜,实在太过困倦,贺兰才迷迷糊糊歪倒下去,趴在床边睡了一宿。
总觉得,太安静了。
贺兰脑袋宕机。
以后要叫你师姐吗?能不能不……”
贺兰气得捶被子。
只是嘴角却一点一点翘起。
不是的,不是想念,只是想确认一下她有没有好好睡觉,不是随便找棵树躺着就行。
明明……
怎样也按耐不住,只能将嘴抿了又抿,待得终于冷静下来,就搬凳子过来,坐在床边支颐看着阿欢,猜测她梦见的自己是如何风姿卓绝,英武不凡。
贺兰愣了下,心中渐渐生出一点不好的预感……
贺兰看了会儿,心里那一点空落落的地方渐渐就被填满了。
明明他在王府的房间也很大,可那时尚能自得其乐,如今看着窗外树影婆娑,只觉空旷得厉害,远不如两人乘车赶路,挨在一起,睡得东倒西歪时来得自在。
好小气。
哼。
他好像、有点想阿欢……
阿欢还抱着点心盒子去隔睡觉了,留下他独自面对空空的房间。
贺兰轻手轻脚,推门进屋。
等消化完这句话,立刻拍案而起,“不行、绝对不行!”
阿欢咬了咬。
连梦里都放不下他。
阿欢摇摇,“师尊。”
听了这话,好像有点不高兴。
贺兰想到这点,人便止不住地要笑。
又在心里打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