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要丢下你了,家里现在真的很糟糕,我还没怎么收拾,都不好意思带你回去……”
聂郁神情一黯。
“不过,也没别的办法了。”
他猛地抬。
她笑,语调轻缓:“寒舍破败,不要嫌弃。”
趁着暮色还没压下来,宁昭同去市集买了趟东西,先回家归置好了,才在夜色郁后来医馆接人。医馆规模小人少,此时除了一个值班的年轻医师外再无他人,也就没法帮着她把聂郁搬回家。
好在她未雨绸缪,提早借了板车。
两个人费劲地把一百六十斤移到车上,再把一堆不比他轻的装备移上去。宁昭同匀气,对上一双笑的眼睛,也忍不住笑:“你倒是乐,老子要累死了。”
聂郁不好意思:“这次你搬我,以后这类活都归我。”
“嚯,咒我。”
“没有!”他忙,又笑,“你现在那么瘦,锻炼锻炼也好。”
“我以前不这样的,”她匀气,尝试着用力,慢慢地推着他朝前走,“我最壮的时候接近一百四,都快有傅东君重了。”
聂郁听出不对劲,仰看着她的下巴:“……以前?”
她笑:“先跟你透点儿底,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我当年不是在美国躺了两年吗,那时候我的意识就在这里。”
聂郁一惊,坐起来,转看她:“真的?”
“你别乱动啊!手肘上还有伤呢!”宁昭同连忙按住他,“真的,我在这里待了接近――待了很多很多年,娶妻生子有自己的事业。所以我回国的时候神状态那么差呢,我那时候都分不清到底哪段人生才是真的。”
娶妻……生子?
塔上的离奇言论一下子有了合理的可能,聂郁倒回去,看着天上明朗的月,间泛起淡淡的苦涩:“你真有孩子啊。”
“嗯,一子一女,”想到这里,她神情柔了两分,“我也好久没见过他们了,现在……念念在抽条了,觅觅应该还是个小丫。”
念念,觅觅。
“那你现在……你为什么跟他们分开了?”
“这就太复杂了,其实我也没太弄明白,”她停下步子,歇了一会儿,“不过,不论怎样,我总得回去看看。”
“……嗯。”聂郁轻轻应声,而后沉默下去。
她也不再说话,推着板车,继续慢慢地朝家中走去。
宁昭同端着热水上来,里面浸着一块干净的麻布:“一吧,否则怕你睡不踏实。你自己能吗?”
“我自己来就行。”
她拧好帕子,递到聂郁手里,再拿过边上的竹筒,里面是一支植物芽:“完放这里就行,这是牙刷和水,我待会儿来收拾。还有点活要干,我先出去了,有事大声叫我就行。”
聂郁正小心翼翼地着自己的脖子,闻言不免:“那么晚了,明天干来不及吗?”
她顿时苦着一张脸,活动了两下肩膀:“我也不想干,但这床还没铺,总不能睡地上。”
聂郁反应过来,原来下这张矮榻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