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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心率

        厍听不过是课堂听讲的时候稍微捂了下肚子,下课就能喝到她冲泡的红糖水,玻璃杯中浅咖色上冒着团团热雾,她小口小口喝进肚里,笑容一点点扬起。

        厍听哽噎,“可我妈也说是我克死的我爸。”

        厍听下了晚自习,几乎是跑着回了家里,秦又琴坐在餐桌旁叠着纸壳,看到她的那一刻脸色沉下,“怎么又这么晚回来?早就让你不要去上学了,非不听,赶紧来叠。”

        安瀞天天拉着厍听去食堂吃饭,有时候是安瀞请她,有时候是伊子璇。上厕所也永远都不再是一个人,她切实会到了朋友二字的意义。

        安静站起,“走,陪我去食堂吃饭,如果把我当朋友的话,就不准拒绝。”

        在家里她没有自己的时间,只有在学校里,她才能勉强几口气。

        她的床是一张行军床,睡得时候要从床底下抽出,不睡的时候需要回去,不然会堵住行走的路。

        “那就经历。”安瀞握住她的手,“以后上厕所、吃饭,我们都一起,我在你边,要欺负就连我一起欺负!”

        安瀞双手搭在厍听肩膀,“没什么不到的,我们可以告诉老师,老师不行告诉校长,校长不行就警察,总有一个人能约束住她们,让她们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

        “在我眼里,你很乖很文静,也很可爱,学习也很努力上进。你不要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如何,坦坦自己。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你要将她们踩在脚底,让她们对你刮目相看,让她们知,你厍听也不是好惹的。”

        厍听:“求之不得!”

        厍听泪迹还未干涸,脸肌肤紧绷,表情有些震惊,微张却半天没说出话来。

        厍听,“谢谢你,安瀞。你说的我不是没有想过,我没办法反抗,你没有经历过,是不会懂的。”

        “走!期中榜单出来了!”伊子璇拉着她的胳膊跑得飞快,刚完早场人汹涌,伊子璇像条溜溜的泥鳅,带着安瀞左躲右闪。

        安瀞怔住,拉开厍听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听,你母亲一定是因为你父亲去世,受到了点打击才会对你恶语相向。我不知你母亲是怎么想的,但是你自己要相信自己,你不是一个会克别人的人。”

说,真的是我克死的他吗?”

        她不再是那个有人着的女孩。

        她在家里点灯看书,会被她说成浪费电。她去路灯下借着昏暗灯光看书,她又会说她不帮家里分担。

        全年级前一百的榜单被张贴在公告

        厍听怔怔地望着她,心底被包裹,像是在冰箱放了很久的冰棍,被拿到四十度的高温下暴晒,温度而又炙热。

        日子越过越清贫,时不时还会有讨债的人上门,不得已,他们卖了房子,搬到了这间出租屋。

        父亲的大货车没有买保险,车子冲撞一连撞死了十几个人,家里为了还债,能卖的都卖了。秦又琴稳定的工作也因为一点小错被辞退,她带着厍望找不到工作,只能打散工。

        -

        也许熬过去,熬过这三年,考去一个远离这里的大学,她就能回自己,过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

        厍听急忙将包放下,走在另一侧拿起箱子里的纸盒开始叠,这是她母亲接的零工,她每晚都要坐在不足三十平的房子里,叠着永远叠不完的纸盒。

        父亲死的那天,是她的生日。

        她家本来不是这样的,她原本也有属于自己的房间,有很爱自己的父母。可自从父亲去世后,一切都变了。

        安瀞揽住她的肩膀,厍听回抱住她,泪水渗透了她的校服,能感受到点冰凉,“听,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她们,你不该把一切都归咎到自己上。”

        但秦又琴并不满足这些。她的学费靠自己赚,学习靠自己学,可秦又琴还是嫌她浪费家里的粮食,嫌她上学浪费时间,嫌她克死了自己的丈夫。

        厍听的手速很快,边上的空箱子不到半小时便已堆满,秦又琴玩了会儿手机,带着她六岁的弟弟厍望上床歇息。

        安瀞轻笑了两声,“那下次也给你冲,让你也牵扯进这不正当关系中,咋样?”

        -

        安瀞真的是个很好的同桌,学习也好,情绪也稳定,和她朋友真的很舒服。

        厍听打趣:“我都没喝过安瀞泡的红糖水呢,你两这腻歪的,我都快怀疑你们有不正当关系了。”

        她总是两为难。

        狭小的空间内,只有一张一米二的床,进门右手边便是煤气灶,一个小小的双开门冰箱,和一张折叠的四方桌子。

        厍听扯扯嘴角,“说起来容易,可我不到。”

        只因那天,她给父亲打了打个电话,提醒他不要忘了给自己带个草莓味的糕回家。

        秦又琴也从那时候开始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时常会念叨说她是克死父亲的人,说到气上还会对她动手,有时候是掐着她的胳膊哭,有时候是掌箍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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