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怎么能那么对孩子？再说他那么大个人，不知躲？”齐东野百思不得其解，这一切对他这个将死的人来说，都太过迷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件事像个漩涡一样让边的人都陷足其中，谁都无可逃，疯了一般，只有共同溺死的份儿。

        “对，被你抛弃的那几年。”齐玉朝他粲然一笑，她用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沿，像是在拨弄着计算，脑海中筹谋着自己的算盘，本来单纯想要不费一兵一卒，却这样把边的人一个又一个拉入地狱边缘。

        “真的？”齐东野拧着眉，不知是因为痛还是震惊。

        “小孩子别问太多。”齐玉挂断电话。

        齐玉心中明了，她和父亲一样，都出卖了，他们怀着同样的悲痛，都没有占到便宜。

！”

        夜风来阳台上的淡淡花香，伴着半导里的评书，齐东野很快便睡着了，半个月以来神高度紧张，在这一刻得到舒缓，鼾声渐渐响起，齐玉松了一口气，替他掖好被角，来到卫生间清洗齐东野的衣服。

        “小武，我惹事了。”齐玉猛一口烟，惆怅地吞云吐雾，地纯熟的夹烟姿势令齐东野震撼。

        “你上次跟我说，郭发上老是有新伤，还在后背上，不像是和人打架打的。”齐东野忽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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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玉咬着后槽牙：“她还说什么了？”

        “她还说，潘国斌把她给毁了。”齐东野小心翼翼地说。

        齐玉指着木质沙发旁蒙了黑布的天文望远镜：“这个看见的，没有假吧。”

        齐东野哽咽了一下，眼睛张皇地落在别：“她是女嘛。”

        “不用，你记住，以后一切听我的安排，不能自己想一出是一出，我是要让你们上天堂的。”齐玉对电话筒说着，眼睛却看响痛苦呻的齐东野。

        污脏的血迹顺着下水哗哗走，这是齐东野加入自己计划的投名状，极富诚意，齐玉抹了抹脸，袖子上沾满热泪。

        电话终于打通，那一边响起潘小武慵懒的声音，好像是刚刚睡醒：“怎么了姐，我给你的烟抽着合适吗？”

        齐东野哽咽着，紫药水侵袭着他肉外翻的伤口：“我知，我弥补你，能活几年，就弥补几年，你想什么，爸就替你去。”

        “对啊，你是我爸你还会抛弃我呢，想一下，还是能想通的。”齐玉又是一笑，她就是有这个本事，将一切疼痛都能轻描淡写。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那几年么？”齐东野问得小心翼翼，眼中闪过隐隐的疼怜。

        “老姑娘，我以前总想劝你，但是我今天突然发现……发现一件事儿，就是，我感觉我上就要死了，我觉得什么也不用在乎了，我能干所有以前不敢想的疯事儿，你妈在的时候我什么也不敢，她已经走了，我想我总得干件漂亮事儿才能有脸去见她。”齐东野捂着口，慷慨激昂。

        “你是怎么和她搭上话的？”齐玉问向齐东野，展开雪白的绷带，“要是一直跟踪她，她干嘛和你说这种话。”

        “别杀人，别成为和他一样的人，要不然我的这一切都白费了。”齐玉警告着，低下，为父亲缠好了绷带，妥帖，松紧适中，是漂亮的蝴蝶结。

        “对，是她妈打的。”齐玉嘴边叼着烟，手上的动作轻柔。

        齐玉从瓶里倒出热水，扶他回了房：“咱俩就是一对相依为命的病秧子，最好谁都别先走。”

        “那你呢？姐。”潘小武的声音沉重简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