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生心中涌起酸涩,他不得不承认那句结婚还是让他心跟着不知足地小小雀跃一下。
李忘生呼逐渐平息下来,他仰起,眨了眨眼,努力收回快溢出眼眶的酸涩。
李忘生终于还是忍不住一脚踏进陷阱,说了好。
反正失去师兄的这么多年,他也就这样过来了,现下明了谢云的态度,比之当初杳无音讯,也只是让他少个盼、彻底死心而已,往好想,也避免他再给谢云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下的纤细感的神经仿佛被一挑起来肆意拉扯,一抽一抽地隐隐作痛,李忘生只能着太阳,试图缓解。
飞机在平层平稳地行驶着,窗外所有事物都变成渺小的一点,被远远甩在云层底下。李忘生总算稍稍放松下来,在这样许久未曾有过的烦躁中勉强皱着眉陷入半睡半醒的状态。
但他已经不能一错再错了。
“因为你肚子里怀的是个孽种。”
飞机起飞,李忘生疲惫地闭上双眼。短短几天就迅速习惯谢云的标记和信息素,此时那些安剂被拿走后,他就只剩乱成一团的焦躁和不安。
越是贪心、握得越紧的人,越是什么也得不到。他偷来谢云这么多天,也该还回去了。如今谢云回来,他还能在一旁默默看着他,已经该知足、不该奢求更多。
谢云待他越温柔耐心,李忘生就越发愧疚,觉得自己实在可耻,无非强盗小偷一样,用尽卑劣手段强买强卖德绑架拴住师兄,或许师兄对他全然是玩弄,反倒叫他好受一些。
谢云不愿意接受他们也没什么,生下洛风本就是他自己的决定、没打算以此要挟谢云。他和洛风两个人也能活得好好的,就没有必要再怨妇一样对谢云纠缠不休、要他负责了。
si m i s h u wu. c o m
现下回想起来,连这场发情期都像他意图勾引、故意为之,也不怪谢云认定他下贱低廉。谢云好心陪他度过发情期,如今发情期已经结束,他已经无颜再面对谢云,也没有借口再对谢云有任何绮念、再说想要师兄。
麻烦,李忘生不由又想起洛风那张肉嘟嘟的可爱小脸,那双和谢云一样聪明狡黠的眼,这样一个招人喜欢的孩子,原来竟然也是麻烦。
李忘生低去看自己腹,那里被划开一个口子,血止不住地往外淌。他看不见里面血肉模糊的惨状,但他意识到那里有一个孩子,已经停止了呼。
任何谢云的冷眼和嘲笑。
李忘生产生了一瞬间的动摇,如果当初他早知谢云对他、对他的孩子是这样看待,他还会坚持生下洛风吗?李忘生随即又唾弃自己,竟然对自己的骨肉产生了这样的质疑。
然后他从前脸上常常噙着热烈笑意的恋人微微低了低,再抬起时,就只剩冷着散发黑气的一张脸,阴恻恻地冷笑着。李忘生心中一慌,想问怎么了,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从飞机的座椅上,变到了刑房中,谢云手中拿着一柄闪着寒光的白刃,须臾间染上了鲜红的血。
飞机颠簸一下,李忘生抖一下,猛地惊醒。
什么也没有,边是一个陌生人。好在旁座的人也熟睡着,不至于让李忘生在别人面前失态。
李忘生久久反应不过来,呆了半晌,才问,师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确实满心都还挂念着谢云,但既然谢云并不想要他了,两人也并不合适,师兄值得更好的、更活泼张扬、热情主动,总之和他截然不同的爱人。
李忘生鬓角被冷汗浸,他急促呼着,反复吞咽着唾。他心中慌乱极了,前所未有地思念自己的孩子,想立摸到那张柔的脸,把他小小的躯紧抱在怀中汲取温和力量。李忘生努力安抚自己的情绪,没事,没关系,没问题,洛风好端端的,这个时候该在幼儿园和小朋友们一起游戏,不会有事的,等下了飞机,就第一时间去父母家把孩子接回家。
他梦到谢云追着自己上了飞机,又追着他问了一遍,忘生,我们结婚好不好?
至于谢云说要和他结婚,李忘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即使是真心,大概也只是气消过后想要补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