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可能为了罗放放弃近在咫尺的梦想。

        她会有别的床伴，对着面貌在当前还属未知的某个男人温言语，说出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她会和别人相拥亲吻合二为一，而他季殷的名字就会像沙滩上写下的字一样，被接续而来的海浪抚平，再无痕迹。

        罗放不太敢与他对视，也因此没看到他那难看的脸色，甚至还以为自己这次坦白开了个好，点点：“所以这段工作其实也只是实习，俱乐应该已经在物色新人了。我当初的打算就是跟到季后赛结束，和新人办完交接，就准备出去的事，现在跟到决赛，也算功成退。”

        但现下这种情况，他当然不可能是无喜无悲，心中波澜不惊――倒像是恰恰相反。

        这种感情是喜欢么，喜欢该是酸涩的吧，那口现在为着那幻想中景象而产生的炽烈灼痛是？

        “我有另一个提议，希望你能听一听。”

        他面沉似水，眼神坚定，好像真是很认真在探讨一个可行方案：“你留学是在东还是西？我每周去一趟就可以，飞机最快的话需要――”

        再加上罗放瘾的这个前提，一切似乎都很清楚明晰了。

        罗放不可能放弃她的前程。

        往返就是24小时起步，九月份到十月份都是世界赛的时间，他再怎么也不可能每周拿出整整两天的时间去跨洋约会。

        着，罗放又进一步解释：“最迟九月上旬，我就得离开了，所以我觉得咱们的关系，是不是――”

        他们应该分开，各自走向各自的未来，或许还会打一个完美的临别分手炮作为结束，从此天各一方，互不想望。

        孤丢丢一个嗯字，叫人摸不准态度，罗放无法，只得抬与季殷对视，清楚看见那双漆黑眼中无任何情绪波动，简直像被冰封了一般。

        甘心么甘心么甘心么？

挤出一个笑，笑得很僵，但还是强撑着在笑：“我说么……感觉你对这行没什么热爱，怎么还找了这份工作，但之前也不太好问。”

        “嗯。”

        他再次扯出一个僵笑，不能无理取闹，无理取闹就太不面了。脑前所未有的冷静起来，他入情入理地分析着，那唯一的方案已经在他脑中浮现

        但，甘心么？

        声音戛然而止，没人打断他，是现实以及罗放那震惊的、看傻瓜一样的眼神狠狠刺进了他的后脑，让他从得知这个消息后胡思乱想的迷幻状态中清醒过来。

        这回轮到季殷出言插话：“不会有影响的。”

        钱大多数时候是万能的，这是他能够不顾别人目光坚持走到现在的底气之一，但在这种程度的障碍下，金钱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只是稍微联想，就叫他觉得不可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