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地敲在了雪萼耳边。
姜铎骤然笑了。
她自幼师承全真神人,五岁便初通神天赋,其师也早已为她卦算了天机,预言她此生若能一心修必能登临神位。她更是一心向,早早便以人凡躯效仿神辟谷、断。
天不擅杀,她下意识地想推避,可是面前之人是皇帝。
她闭了闭眼,已是犹豫再三。无声张合,只是翕动:“臣……”
一时,如雾的沉默弥漫在两人之间,捉不透的什么裹住了他们。
眼下姜铎在今夜的种种举措却已然越过了君臣该有的礼数。
“抬,看孤。”
可君有令,臣不敢不受。
了雪萼的思绪乍乱,姜铎仿佛很乐于见她僵怔的神情:“怎么?听不得么?”
姜铎拂袖朝殿外走去,喝来掌殿大监姜为忠,下令重兵拥殿:“孤要与神女谈几日,擅入者就地斩杀。”
了雪萼并不迟钝,甚至比常人更加锐。姜铎既然敢悖逆天行,实则也并不要再诸多倚靠清虚九,他召见她不过是因为全真神人飞升,此刀已矣,要另选他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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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知天命、应天命,也绝不能横改天命,无论饿殍遍野或是歌舞升平,天命不会因人左右,人也不该左右天命。
静谧的夜色中,衣袍摩的簌簌声让听觉捕捉的格外感。
她一霎怔在那里没有动,他温热的气息仿佛还萦绕在耳边。
他边衔笑,袖手立住。弑父夺位的忤逆之举,他说来却如拭污垢一样轻易。
她迫自己压抑住失态的情绪,但在这月下,她的一双眼却始终不敢迎上姜铎。
她的手臂下一瞬便被姜铎握住了,宽掌的温度和力度都让人难以忽略,他的语气却温和的大相径庭:“先帝驾崩,实乃尔师手笔。”
“神女有顾忌无妨,孤自有耐心静候。”
“孤要你听,更要你。”
了雪萼几乎是被姜铎单手提起的,在她两足尚未站定时在她耳边轻轻言:“是孤的授意。”
大监谄媚备至,叩地领旨:“婢遵命――!”
“全真神人行事杀伐果断,看来神女更为仁爱啊。分明一脉师徒,倒令孤意外了。”
因为有一目光始终比鹰隼更锋锐、更毒辣,她像在荒野之中无可避的猎物,随时等待着被拆吃入腹。
了雪萼第一次尝到羞辱二字的意味,她薄如白纸的面上是暗涌的恼意。
一柄杀人刀,一枚随手可弃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