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消停。

        “您猜猜是谁把儿臣变成这样的？”他冷冷。看着那张有些衰老的脸庞上浑浊的眼球里满是震惊哀伤或者说愤怒时，只感觉有点反胃的恶心。他又一次在脑内播放康熙的问题——是谁把他变成这样的？他依稀记得小时候康熙对他的恩几乎无可比拟，吃穿用度上也是无底线的纵容。可令人窒息的控制像灰呼呼的雾，包裹着他不许他自主看清未来的路。疑心又重，把和太子边有关的人杀得干干净净，是生生把太子成了孤家寡人。

        胤礽笑着，眉眼弯弯，一只手使劲扳起康熙的下巴，问:“皇阿玛，您这样满意了吗？”说罢不待康熙回答，又朝康熙泛红的那半边脸扇上几巴掌。力气不大，因为他此时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在多么僭越的事，顺着脊梁骨攀上大脑的恐惧不允许他再暴力对待自己的生父，却又是他不敢歉，迫着他再次撂下一句狠话:“您再这样，就别怪儿臣下手狠毒了。”

        他几乎失控地朝康熙的脸上挥去一拳、力之大，打得康熙狠狠摔在地上。康熙一怔，只感觉眼前的世界一阵旋转。脸上痛得火辣，脸颊上红了一片，腹也在摔倒时磕在瓷罐上。瓷碎裂哗啦啦的声音进耳朵，康熙一阵皱眉。他的双手瓷的碎片中撑着想要站起来，却被尖锐的碎片划得满手鲜血。好像五脏六腑都被撞碎了搅在一起，剧痛让他浑发，甚至没注意到的鼻血被他的动作蹭到了嘴角下颚，红呼呼的一片。

        噢，把人捧上云端然后再狠狠摔下？他怎么也忘不了一废太子时那些不堪入耳的，甚至是莫须有的罪名，康熙说的时候可是一点没犹豫。那些语句的毒辣程度，他都难以想象这是一位父亲能对亲生儿子说出来的话。他还记得他膝盖跪得生疼，可心里比膝盖可要难受得多。而他的皇阿玛却朝自己的脸上狠狠扇了几巴掌，崩溃绝的模样好像在告诉全世界的人:看看这不孝的太子把生他养他的父亲成了什么样子！越想越暴躁，胤礽慢悠悠地朝康熙走去，影和康熙梦里的模样渐渐重叠。康熙一时间恍惚觉得自己应该还在梦。

慌。康熙却像故意折磨他似的，那么几句话反反复复说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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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玛很爱你...可你却....谅阿玛...

        康熙哭得眼球通红，泪水盈满眼眶，他颤抖着一遍遍地问到底是谁把他的好太子变成这幅样子了，可不知是在问胤礽还是他自己....不知过了多久，胤礽真的忍不住了，狠狠甩开双手，手腕被康熙掐出青紫的痕迹，生疼刺痛。他猛然扯着康熙有些发白的发，强迫他抬起来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