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有真朋友才敢把话说得这么损，祝余也不以为意，点点：“是啊，我已经是个思想复杂的大人了，真好，我小时候就想快点长大。”

        长大了就可以离开家，也可以有自己的家。

        这个梦想她现在算是实现了一半。

        已经聊到了这个话题，就很难再绕开池鹤这个名字，闻度好奇地问：“小鱼，说起来我好像不知，你跟池鹤哥是怎么突然玩到一起去的？”

        池鹤是在他们九岁那年突然出现在状元巷的，领他来的是一个衣着时髦，梳着大波浪的漂亮女人，街坊说是孟家嫁到湖市的女儿带着外孙回来探亲了。

        过了没两天，孟家的女儿走了，自己一个人走的，留下她带回来的儿子。

        紧接着状元巷里开始疯传，孟家女儿的老公早就死了，她已经另嫁了，是个家里开公司的有钱人家，人家不接受他带去的儿子，她就把儿子送回孟家，不他了。

        那时街坊们议论的话题，除了孟家女儿后嫁的人家是什么生意家里多有钱，就是说池鹤可怜，有了后爸就有后妈，以及女人带个儿子确实不好再嫁，要是女儿还好，等大了给一笔嫁妆就嫁出去，迟早是别人家的人，儿子哪能呢……

        那一年祝余的母亲怀上了祝麟，每天都盼着能生个儿子，对孟家女儿这个法非常看不上，在家里说：“老了都是要靠亲生儿子的，她作成这样，老了就知苦了。”

        祝余那时候年纪小，不明白为什么非得靠儿子，靠女儿不行吗？

        她偷偷问，摸着她的，说：“你长大就懂了。”

        老太太不重男轻女，但也要靠儿子儿媳养老，很多话她也不知该怎么跟孙女讲得明白。

        后来祝余长大了，明白这只是母亲重男轻女的想法，因为她是女孩，所以母亲觉得她是靠不住的，不她得多好，哪怕得比男孩好很多很多也不够，因为她是要泼出去的水，是要去别人家的。

        可是那个时候只有九岁的祝余还不懂。

        她只知隔的哥哥看起来不开心，虽然他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别人说什么他都不在意，但他很不爱说话，也不笑，没有朋友，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听说他读书成绩很好，她还在家隔着院墙听到过隔传来的英语口语练习和背单词背课文声。

        孟跟她说：“他是个好孩子，像他爸，他妈是我跟老孟没教好。”

        就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哪有什么四角周全的人，儿孙自有儿孙福。”

        孟不同意这个说法，反驳：“我家阿鹤就很周全，他读书用功，学习成绩好，还孝顺，以后是要大事的。”

        又说：“反正我不认庄家那个，我只有一个孙子，以后我和老孟的东西全都留给他。”

        祝余听得懵里懵懂，后来才知，这里牵涉到的东西太多，不是小孩能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