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还是……”

        这小娘子显见着是动心了：“臣、臣听闻陛下边内人都是要自家清白女子里层层挑选……”

        “你想什么呢端仪，”皇帝笑，又转向几个娥，“左不过是这几年事情，长宜长顺朕记得再过两年便满二十五该放出去的，你两人便重在教导这

        哎哟，给这小娘子当真了。皇帝一下大笑：“瞧你怕的，罢了罢了，李侍郎若吃不起肉你只叫你的教养姑姑与朕说，朕接你到里来吃御膳。内帑虽也俭省，要贴补你这小女娘吃肉还是绰绰有余。”

        “陛下……”李明珠忍不住也笑，“陛下，规矩不可废。”他这张板正脸倒难得一笑，就是想笑不敢笑的将脸都扭着了，瞧着还有几分稽。

        她转叫来如期，吩咐了几句才携顾清晏往窗边罗汉床上挨着坐了：“且坐吧，你年纪小便不要饮茶了，朕叫人给你上牛酥山。端仪也坐。”

        李明珠这才往那罗汉床西侧坐了――甚至不敢坐满，只靠了靠那玉石板缘，大半子还立在外――瞧着比站着还累。

        皇帝笑：“安排你跟着如期小女史倒也不难。只是入了内人娘子，往后不能入仕罢了。”

        “是。”几个娥行了礼，将顾清晏接了去。

        这团扇上还有幽幽的龙涎香味，一整个压在公服前襟上，那香气便要钻入他脑中。只消一转眼睛，她那张笑面便要占满视线。夏日里皇帝便服单薄，那褂子领扣未结，半张着衣襟吊在肩上……

        权当如她养女……李明珠心下微动，忍不住向皇帝投去一眼，只见她神色如常，瞧不出半点端倪。

想见，”皇帝笑，转向顾清晏，“你再想想，你是跟着李侍郎回府，还是留在朕边个内人？”

        “哎呀陛下，长宜、长顺两位姑姑到了，您要的内人，举荐如蓝如金两个姐姐，本也是长宜姑姑带的，在里掌您茶水盥沐。”如期引了人来，恰好两个姑姑，两个姐姐。一列娥入殿，皇帝也不好再什么狎昵样子，只得收了扇挪正子。

        “臣能喝茶……”这小妮子，在皇帝怀里还扭了两下，“陛下，这于礼不合……”

        “朕叫你坐。这又没旁人，坐了又没什么。”

        “啊……！”顾清晏一个激灵了一小步，“不行！臣要考功名的！臣、臣宁愿不吃肉……！”

        “陛、陛下……”李明珠幞上帽翅微微颤动，偏就不敢往东侧略一摇摆，“臣怎好……怎好在御前失仪……”他领口边缘已濡了，那点子薄汗愈发使白面显得莹如凝脂，便是傅粉何郎再世也难分伯仲。

        他赶忙缩了眼神。她想来……怕是与中侍君也是如此狎昵……

        “所以你非得站着？”皇帝挑眉睨了一眼，一扬下巴，“朕都叫你坐了。喏，坐那去。”

        “朕乐意，你一个五岁小娘哪来的于礼不合，且不说朕是女人，你也是女人，便你是个小郎君也没到不同席年纪呢。”皇帝笑得脸酸，“跟哪学的些古板规矩，没得将人憋坏了。”

        “来了就好，朕有意让你几个往李侍郎府上，专教导这位顾娘子，便当这顾娘子如朕养女。”她一推顾清晏，“还算作是朕里内人，俸禄从朕里出，朕再与你们另赏赐着，到底李侍郎不比中。”

        “陛下，这几位都是内贵人，臣只怕委屈了几位贵人娘子……”

        皇帝好笑，了柄团扇伸过去，压着李明珠口往里推：“坐还不敢坐了，这床上又没吃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