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鉴青!”薛棠扬声叫住他,嗫嚅:“这里黑,我害怕……”
冯鉴青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径直在窗前寻了透亮的地方,端坐下来。
一滴雨坠落心,起圈圈涟漪,冯鉴青垂首无言。
没有了视觉,听觉更为锐,冯鉴青疑惑地轻唤了声,“公主?”
薛棠讶然,“可风雪很大……”
符采提灯撑伞站在风雪中,怀里还抱着一把伞。周围空的,只有她一人。
薛棠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存在,只见他解开垂在玉冠下的发带,蒙在眼前,温和朗的声音传来,
符采一脸担忧,警示:“公主,陛下生气了。”
门关上了,那抹影仍在。
“目不视非,孤男寡女共一室,影响公主清誉,臣去外边侯着。”冯鉴青肃然。
薛棠没有留意到符采凝重的神色,匆匆拿伞走到冯鉴青前递给他,柔声致谢,“已为公子备好了回程的车,稍后就到,外边的风雪还很大,公子路上多加小心。”
色痴念烟消云散,薛棠脸颊得厉害,如小鹿乱撞的心愈发强烈。
薛棠抿羞笑,快步离开了。
几乎没有迟疑地拒绝了。
“那……你可无愧于我?”
“臣就在这里,守着公主。”
寒气骤然加剧,透肌侵骨,薛棠神色变得凝肃。
薛棠暗喜,怯声问:“你还走吗?”
月光斜照在他的脸庞上,周仿佛散发着柔和的清辉,温端方,光风霁月,似画般美好,圣洁而不可亵渎。
时间静止似的。不知过了多久,吱的一声传来,风雪声渐弱,变得闷沉。
无声胜有声。
薛棠黯淡的眸子重新亮了起来,抿一笑,“你不敢看我?”
薛棠恍惚看住了,这不是幻境,亦不是梦,而是真实存在的。
他弓腰回,后退一步,郑重:“臣无心情爱之事,惟愿秉诚守实,倾以报社稷,兼善天下,无愧于天地,无愧于百姓。”
他不顾阻拦,执意要走,门一开,冷风窜,寒气袭来。
心弦一动,余韵悠长。
一点昏黄的光突然出现在窗纱上,时隐时现,似有人在外探看。薛棠怔了下,悄然上前开门。
“公主,快回去吧。”符采蹙眉轻声。
言罢,薛棠已走至后,满目期许,冯鉴青心乱如麻。
碎琼乱玉中,她满心欣喜,笑眼盈盈,轻快的步子仿佛要起来似的,符采撑起的伞左挪右偏,本遮不住她。
冯鉴青抬手接起,指尖不经意地碰到了一起,两人形皆是一滞,微妙的悸动蔓延开来。
心中泛起波澜。
“是我的侍女找来了。”薛棠回。
沉默片刻,薛棠幽幽的声音传至他的耳畔。
符采沉:“陛下是因您而生气……”
这是皇帝赞颂他的话,广为传。
“怎么了?”薛棠不以为意地问了句,仍沉浸在喜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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