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鉴青轻笑了下,沉声静气:“与其争,不如容。”
“冯公子当真是坦的君子,不过……”话音一顿,她努努嘴,续:“我可见不得你受欺负,我派人带你走另一条路回府,不与他们同行。”
冯鉴青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耳畔忽地传来女子温柔的寒暄。
“不可胡言,有辱公主清誉。”冯鉴青严肃。
薛棠展颜笑了,悠然离去。
尺八的加入填补了残缺的音节,琴声为辅,遥相呼应,乐音越发凛冽,曲调透出肃杀之气,犹如浴血战场,奋勇冲锋,气势磅礴。
“你!”
侯胥正在气上,可碍于她的公主份,还是低下了,压没意识到自己衣衫大敞,袒腹,一膘暴在外。
皇帝没有同意她参加庆功宴,她只得远远地偷看,不承想竟瞧见侯胥欺辱于他,义愤填膺,哪怕事后被皇帝责备,她也要出面为他抱打不平。
薛棠睨了一眼,嫌弃地撇过,“侯将军遮一遮肚子吧,实在不雅。若让不知情的外人看到,还以为侯将军是杀猪的屠夫呢。”
一曲终了,薛棠莞尔看向冯鉴青。他目光一飘忽,朝她深揖致谢。
“拜见公主。”在场群臣相继施礼。醉醺醺的臣子暗中掐着大保持清醒,衣衫不整的臣子慌忙地弹冠振衿。
冯鉴青一怔,继续抚琴。
侯胥怒气填,可又不能什么,愤愤地瞪了冯鉴青一眼,猛地推开了王丰,拂衣而去。王丰松了一口气,拜别公主后,又讪讪地朝冯鉴青一揖,紧追侯胥的脚步离开了。
见他迟疑,薛棠蹙起眉,加重了语气,“公主的命令,你不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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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鉴青一恍惚,她的言语透着一丝说不清不明的暧昧。
她克制着心的颤动,朝他娓娓:“那侯胥仗势欺人,嚣张跋扈,实在可恶。冯公子大度,怀广阔,不与其计较,难能可贵。”
窃笑声此起彼伏。
“转眼一年过去了,公子可好?”
杨复隐气得涨红了脸,冯鉴青又一拦,朝他摇首。
他的角微扬,笑容如春风拂面般和煦,恭而有礼,温文尔雅。
稳定住他的情绪后,冯鉴青坐回到案旁,看着断弦的琴,沉思默想,考虑对策。
王丰生怕侯胥脾气上来了,冲撞了公主,急忙揽过他的肩劝:“将军,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老将军等着你回家呢。”
两人合得极为默契,曲终奏雅,神韵天成,众人叹为观止,只有侯胥铁青着脸,咬牙切齿。
就在此时,苍茫辽阔的尺八乐音突然响起,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冯鉴青循声看去,红衣白裘映入眼中。
侯胥恼羞成怒,涨红的双眼闪着凶光,格外瘆人,吓得一些臣子大气不敢,汗洽栗。薛棠面不改色,昂首直视着他,尽显一国公主的威仪。
杨复隐玩味的笑意甚,转之际,不小心撞到个人。
冯鉴青神色凝重,杨复隐靠近他深意一笑,“冯兄,公主好像……看上你了。”
薛棠顿觉面颊生热,心越来越乱。
“一切安好。”
冯鉴青犹豫应:“是。”
薛棠着尺八而来,神态从容,悠然自得。
他定睛一看,是个穿着装的清秀姑娘,赧然歉:“小生一酒气冲撞了姑娘,实在冒失,多有得罪。”
“没事。”符采没有过多理会,掸了掸衣衫来到冯鉴青面前,引臂恭敬:“冯公子,请随婢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