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老远檀健次的声音才飘过来,“娘,我去找小翊了!”
赵泳鑫疯了似的学武,自小就知他唯有这条出路。可真等要去边关了,唯一让他不舍得就是眼前这个质问他的小人。
“那表哥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赵泳鑫一走三年,你就生生等了这么些年,现在放弃你就甘心吗?”沈翊脸色不好,他与檀健次情如亲生,自然是无条件站在檀健次这一边。
三年坚持里多少困难心酸,在这一句问话里尽数翻涌出来。檀健次一瞬间红了眼眶,整张脸捂在被子里,唯独一缕细细的小小的哭声违背主人意愿,飘入赵泳鑫耳中。
再过半年,檀健次便及冠了。
“可…你成年了!”赵泳鑫眼前一亮,不罢休的追问。
(二)
“我……”檀健次嗫嚅着,忽然找到借口,义正词严的模样,“我尚未及冠!”
沈翊突然想起来,赵泳鑫回来了,还是以那样盛大的姿态回来的。
也不知他怎么扛着的,生生撑了三年。
他瞒着檀健次,独一人背着行去了边关,自此音讯全无。
赵泳鑫默然,在床边站了好半晌,终于按捺下即刻来提亲的念,转离开。
出了家门檀健次倒不知去哪儿了,干脆直接拐去和亲王府。前两年沈翊还未成亲的时候他总是去找,有人陪着,日子倒也不算难熬。可近些日子却不行,他每次去都能看到和亲王那张冷脸,再加上他也是边关回来的,檀健次看着他们夫夫和谐的模样,总归心里酸涩。
尽一到边关他就后悔了。
檀健次收敛住心情进门,那厢沈翊方起不久,檀健次便坐在一边看他梳洗。
第二日一早,檀母来寻他,却只看到一个背影。
“赵泳鑫,我恨死你了!”
一晃三年就这么过去,赵泳鑫在质问下低下,许久没能抬起,直到他听见一声小小的,带着数不清怨念的声音:
三年啊,赵泳鑫终于舍得从边疆回来了。
赵泳鑫早慌了阵脚,带兵打仗时的谋略轰然崩塌,即使不甘心就此离去也没办法,唯一可以的是再问一句,“那你为何如今还未成亲?”
赵家明面上是三朝元老,但赵父早逝,只留下孤儿寡母。赵母强撑着把赵泳鑫拉扯到十二岁也赫然离去,自此,赵府的担子全压在了一个稚子上。
这二人之间的官司沈翊可不想插手,于是自己换了话题,“听说近些日子外面在办什么诗会,游湖作诗好不热闹,表哥要不与我一起去逛逛?”
边关多死别,赵泳鑫不愿檀健次在京里跟着担惊受怕,哪怕收到京城的来信他也不敢回,只是每天夜里,一个人捧着来信翻来覆去地看。
这几乎是北江国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女子十六岁及笄,男子二十岁及冠,哥儿则不不类地占了个十八岁成年。但北江备婚期漫长,婚事一般都会提前开始准备,到成年了正好成婚。
“算了,我再想想吧,反正赵泳鑫说他不会再走了,我且有时间和他熬呢。”檀健次对上沈翊担
于是,赵泳鑫了一个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
“表哥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他方才一进门沈翊就看到他通红的眼眶了,还一脸怔愣,看上去倒像是……
檀健次听到关门的动静才掀开被子,枕濡了一块他也不在意,只怔怔地盯着床,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出去!”床上的檀健次垂下眼眸,酸涩失落让他不愿再多说,指着门口让他出去。
“小翊……我同赵泳鑫,怕是不成了……”沈翊移开了话题,檀健次却直接说了出来,不过他说的果决,眼眶却又红了。
“健次!我,我……”猛地抬起,却又在对上人红彤彤的眼眶时再说不出话,那句“恨”化作利刃,狠狠扎在赵泳鑫心,叫他疼得再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
“怎么回事?”沈翊发也不梳了,连忙坐到他边,听他抽抽噎噎地把昨日发生的事情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