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握上方向盘时，韩哲才发现双手手心都出了细汗。

        老太太这个钟点已经睡下，纪莹也是，只有姑姑还在客厅看电视，谷音琪就跑到楼下接电话。

        “你不是喜欢这种高冷挂的男人吗？上啊！”

        谷音琪顿了几秒，才回他“可以”。

        电话那边的男人低笑了一声，声音很沉，很小，但还是传到了谷音琪耳朵里。

        “要是没复合，怎么这几天又跑鹭城去了？千里迢迢追妻，也只有我们老韩能到了。”

        韩哲想了一下，问：“要跟你视频吗？你现在方便？”

        韩哲不在这幼稚的问题上与她纠缠，只是又沉沉笑了一声。

        男人们分坐在U型沙发两侧，推杯换盏，吞云吐雾，见女生们嘻嘻哈哈地回来，男人停下了大盘基金等话题，有人招呼着一同举杯，祝愿赵大公子早日找到真爱。

        “没有，就是在江上走一圈，等他们把酒喝完就差不多上岸了。”

        老树树荫下没什么光线，谷音琪快步走到健材旁的路灯下，才接起。

        赵宁笑骂：“你就不让韩哲有新对象了？”

        出来的相关用有许多，有些后缀加了姓氏，有些则加了生日。

        挂了电话，很快视频拨了过来。

        她挠了挠发的耳廓，问：“你笑什么？”

        为了庆祝自己恢复单，他约了一个暧昧对象，让她带上几个小姐妹，今晚一起游船河喝香槟。

        他正想点开，后面车子响起喇叭。

        谷音琪语气戏谑，“黄浦江版的海天盛筵哦？”

        确认了相片里的自己表情理到位，小姐妹们哆哆嗦嗦往船舱楼梯走。

        她打算最近晚上都来这边睡，反正不用去夜店了。

        虽然和她微信像不同，但和她支付宝像一模一样，是个卡通人儿。

        她想了想，“外围”这个词语被大众熟知，也是因为当年三亚的海天盛筵。

        甲板上的韩哲不知发小们在议论他的感情事，沪市的晚间比鹭城冷了十度左右，他说话时有白烟在前成形，又很快让夜风散：“所以你今晚和一起睡？”

        那人手里夹着雪茄，点了点赵宁方向，“但凡你学韩哲五成，可能今天游艇上开的就是你孩子的周岁生日party了。”

        懒得再要编一个谎话。

        “不可能，韩老又不是你，这么快就能有新的目标。”

        下楼梯和一穿西装的高冷男子肩而过，等男人上了甲板，几人才窸窸窣窣讨论起来。

        韩哲那边切到了后置镜，他指着很遠的地方，说：“再早一点就能让你看见东方明珠了。”

ns搜索——像这种以字母组成的用名，一般都会习惯用同一个。

        线条优美的豪华游艇行驶在黄浦江上，两岸霓虹灯光把江水染得光彩夺目。

        韩哲记得谷音琪的生日，1月30日，是下个礼拜的周六。

        他问其他人：“韩老说他去打电话，那疯子去哪了？”

        “对啊，感谢某人的‘误工费’，让我这段时间能不为生计发愁，感恩感恩。”

        赵宁今晚搞派对。

        “你呢？游艇party，俊男美女……”

        举香槟杯的姐妹合照拍完，姑娘们又去甲板尽拍单人照，得抓紧时间，因为背后的东方明珠越来越小。

        还真让他找到了。

        酒杯碰撞声清脆铿锵，赵宁放下酒杯时发现少了俩人。

        谷音琪正绕着楼下的老树走，声音糯，使得谢的态度听起来不怎么诚恳。

        有人提起韩哲：“今晚韩哲一直在看手机，现在又是准时准点地打电话，怕不是跟鹭城那位复合了。”

        美轮美奂的陆家嘴夜景让姑娘们努力忘记冬夜的江风有多刺骨，总之，每次手机举起的时候嘴和脊梁骨都要停下发颤，等自拍结束，才抱住手臂猛搓几下，好让自己恢复一点意。

        “没见我刚一直主动找话跟他聊？可他不冷不热的，两三句就把我的话堵死，太没意思了。”

        他想，他可能找到了小龙藏宝的窟了。

        只看了一眼那账的像，韩哲立刻确定是谷音琪的号。

        *

        “你肯定笑了，我都听到了。”

        说话的姑娘眼角瞄向底层娱乐室方向，小声说：“下面的那些难度系数比较低。”

        “鬼知，可能喝酒喝多了去放水了吧。”

        不过那一年她才读初中，还是个还不懂情爱的小鸟。

        和表妹的问题不大，她主要不想让姑姑知韩哲的存在。

        另一人说：“不能吧，不是听说对方已经有新男友了？韩哲往上凑干嘛？边多少爸妈都想把女儿嫁给韩哲你又不是不知，从‘别人家的孩子’，到现在已经成了‘梦想中的女婿’。”

        回到温的船舱时，DJ已经把音乐风格换成适合小酌一杯的慵懒爵士。

        韩哲不承认：“我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