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刻烙印
李随第一次见到温凝,比在温凝的印象中还早两年。
那是高三下学期的某天下午,学校组织了一场教育活动。
学校不是普通的学校,而是专门接收聋哑儿童的特殊学校。
整个年级的学生都被安排挤在一间并不宽敞的阶梯教室,在他们好奇的目光中,一群穿着C中校服的少女登上舞台。
音乐播放――这听来有些可笑,但当演出正式开始时,他们都被xi引住了。
是非常著名的――《感恩的心》。
女孩儿们的动作整齐划一,脸上挂着浅浅的笑,跟随节奏朝他们打出手语:
[我来自偶然,像一颗尘土。]
[有谁看出我的脆弱?]
[我来自何方,我情归何chu1?]
[谁在下一刻呼唤我。]
……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zuo我自己!]
[感恩的心,感谢命运。]
[花开花落,我一样会珍惜!]
将双手缓缓放下,听到了音乐结束,小温凝终于松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老师们的鼓励,她不会想着来这里给他们表演。
台下的掌声充斥了温凝的耳mo,她的掌心冒汗,视线紧张得不知该落向何chu1。
因为当时手语表演得最好,所以她被安排在最中间的位置。
灯光聚焦在她的shen上,台下几十双目光也聚焦在她的shen上。
一名老师来到小温凝的shen边,她半蹲下来,温柔地提问:“温凝同学,听说你今天不仅是来给我们表演节目,还有一些祝福给到我们的哥哥姐姐们,是不是呀?”
温凝眨巴眨巴圆溜溜的眼睛,点点tou。
就这样,胆怯的小女孩儿被老师拉着来到了舞台前方,在她鼓励的眼神下,温凝再次抬起手来:
[哥哥姐姐们好,我叫温凝,来自C中初三2班。]
手心都是冷汗,tou一回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
卡壳顿了几秒,接着她又继续:
[在今天,我想对你们说:你们虽然听不见世界的喧嚣,却能用心感受到生命的脉动;虽然听不见乐章的悠扬,却能感受得到心灵的呼唤……]
动作有点多,一时间记不得后面是什么了。
小手停在半空中,尴尬得忘了剩下的语句。
只能胡乱地把末尾的祝福送给他们:
[……最后,我愿你们人生路上洒满爱和温馨!]
朝着他们鞠了一躬,小手抠啊抠的,扭tou去看shen后的老师。
台下再次传来掌声,小温凝知dao自己搞砸了,羞赧得不敢朝他们看。
被老师带着下了台,回校车上才发觉自己后背已经shi了。
那是温凝第一次登台,她不知dao,在那几十双目光中,李随的视线始终跟随着她,直到她的离去。
小女孩儿的裙摆飞扬,在离开时蹦tiao着,与同学说笑着,脸上还红彤彤的,是方才紧张的表现。
她的目光不曾往他这里瞥去,只是慌乱地扫了一眼前排观众,然后收回。
对他的直视,好似向来吝啬,即使她是无意。
李随睁眼,女孩儿的呼xi绵长且平稳。
她还在梦中,睡颜憨态可掬。
手臂被她压在shen下,此刻已经有些发麻。
男人凑上去,嘴chun贴在她的脸颊。
连呼xi都一并停滞了,生怕她此刻会醒过来。
李随定定地看她,目光在温凝的脸上liu连。
他的眸子微动,暗chao汹涌。
这个他默默期许了四年的姑娘,即使此刻正安然地睡在他shen边,但依旧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在他心口gun动。
在她脸上落下一吻,抽出手臂后又细心为她盖上了被子。
他走到阳台,洗干净的连衣裙在风中飘扬――恰似那年的温凝,在他心中刻下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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