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即使在死前也会帮钟月找个借口
钟月的失踪,是让付荣认清自己是个无能之人的事实。
直升飞机的螺旋桨过于吵杂,快要失血而死的伤者只能看见陈文清在作无声的哭喊。
他不在乎她在说什么,也不在乎自己即将死去。
他唯一在乎的是远在天边的钟月。
陈文清有好几次把手机摔在地上。
她手ruan的拿不稳手机。
她不断尝试拨打钟月的电话,却只能听见冰冷无情的机械忙音。
付荣正躺在她的怀里,而她却不敢向下望去。
拨通钟月的电话,是伤者仅剩的愿望。
她惊慌且愧疚地害怕看见他眼里的希冀会yu渐暗淡。
没有人会辜负一个濒死之人的最后期望。
“她可能正忙着为我准备回家的惊喜。”
都到这个份上了,付荣还在会钟月找借口。
陈文清听见这句虚弱的男声,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liu下来。
她还在坚持不懈地拨打那个早已关机的电话,牙齿打颤地安weidao。
“打得通的,肯定打得通的。你不要睡,睡了,你就听不见阿月的声音了。她在等我们回去呢。你不能睡,不能睡,付荣,醒醒,醒醒,快醒醒,付荣!”
付荣终于听见陈文清在说什么了。
她在尖叫。
他在昏迷的期间,看见了许多不曾发生的事情。
他看见钟月出现在别墅里,看见钟月倚在墙边与李guan家聊天,看见钟月与陈文清出现在月季花田 里,看见钟月嗅着自己衬衫的香味,看见钟月把病历本扔在自己的脸上,看见钟月大腹便便地坐在床边作深呼xi,看见钟月把包装成礼物的mao衣藏在衣柜上,看见钟月快乐地奔向一束耀眼的白光里。
她义无反顾地走了。
她不要他了。
他不敢相信她居然会抛弃自己。
他忽然发现,她好像从遇见的最初,便开始着手与他告别。
她语言的暗示和眼神的遮掩都是一种yu言又止的预兆。
不,不会的。
她说过,她爱他的啊。
阿月,阿月……
他心存侥幸地强撑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一边轻声呼唤,一边迈开步伐。
他觉得她是在与自己玩闹,就像平时两人爱玩的躲猫猫。
他要找到她,他一定要找到她,然后抓住她并惩罚她。
他的眼里泛涌着犹如岩浆般炽热猩红的疯狂。
他慢慢地朝着白光奔去,只因她在里面,幸福也就在里面。
他满心期待地迈开大步,全心全意地只为一并投入白光里。
可是,他察觉自己的脚变得越来越沉重,似有两块百斤重的铅球绑在自己的脚踝上。
与女人重逢的快乐麻醉了他的神经。
他仍然面lou欣喜地拖着笨重的tui往前走去。
直到,他重重地跌在地上,也依旧像个下shentan痪的残疾人朝着目标爬去。
等等我,再等等我。
我的心肝,我的宝贝,我的生命。
我一定会把你找到。
求你不要那么快熄灭,求你了。
她还在里面。
她在等我。
你不能把她吞灭。
她是我的。
求你了,快把她放了!
付荣扯着嗓子把心里的祈祷大喊出来。
“等我,等我,我要和她一起!骗子,你是个骗子!钟月,你是个骗子!你说爱我的,却又抛下我!我恨你,我恨你!不要,求你了,不要熄灭!我来了,我就来了!我要和她一起!我要和她一起!你把我也吞灭了吧!求你了!吞灭我,快些吞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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