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意外
“你好,严非”邵lei向面前的男人伸出手。
严非颓然的抬起tou,他眼下乌青,tou发也乱糟糟的,并没有回应邵lei伸出的手,只是回tou看了她一眼,随即又恢复姿态,盯着病床上的应榆。
他的手掌垫在应榆的腕下,那里裹着层层纱布,纱布下是狰狞的血口。
应榆已经昏迷了四天,监视qi上显示着她平稳的心tiao,她明明呼xi着,明明活着,却不愿醒来。
“你不用太紧张,她已经脱离危险,只是太虚弱了才一直chu1于睡眠状态”邵lei收回手,站在一旁。
这几天除了医生没人敢和严非说话,江横拦在外面,谁也进不来。
邵lei能进来,是因为她的特殊shen份――‘应榆曾经的心理医生’兼好友。
“她为什么看心理医生?”严非的声音里透lou出疲惫,江横送的饭他几乎都没动,只是陪着应榆,想着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想着她总能zuo出令人失控的事。
邵lei在包里摸索着,拿出一把钥匙,并没有直接回答他。
“这是应榆家里的钥匙,你可以去,说不定能找到答案,另外,把自己收拾干净,好好吃点东西睡一觉,你不希望应榆醒来看到你这样吧,同样的,她也不想看见你这样,她会难过。”
严非接过钥匙,握在手心里。
应榆会难过吗,想到应榆tiao下海的一瞬,他的五脏六腑被狠狠绞在一起,如果怕他难过,她怎么敢...
“我会在这里照顾她,放心好了”,邵lei看着严非,他和应榆描述的一样,眉目清俊,气质干净,只是现在略显邋遢,周shen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焰。
江横没料到出来的是严非,正坐在病房外拿着手机认真地回信息,发现来人,他蹭的站起shen来,问严非要不要回去休息。
“车钥匙”,严非伸出手,江横赶紧把钥匙递过去,想劝严非回去休息,又把话咽了回去,在应榆的事情上,他不像个正常人。
“在这里看着,谁也不准进去”丢下一句话,严非离开医院。
应榆住在丽水山庄B栋别墅的五层,是她自己选的地方,视野开阔,踮起脚就能看见远chu1的山。
仪表盘的指针一直向右偏移,油门已经踩到底,这条路严非走过,上次应榆在车上,他没觉得这条路远,此刻只觉得远chu1被黑掩盖着,没有尽tou。
应榆房间的门和别人不一样,没有用密码锁,还是保留着一些‘家的感觉’,严非把钥匙插进锁眼,慢慢旋转。
门打开,严非眼里映入应榆空旷整洁的家,鞋架ding层放着一双拖鞋,旁边是一双银色的高跟鞋,是舞会上应榆穿的那双,鞋跟极细极长,但她穿的稳当,摇曳生姿。
严非脱了鞋往里走,和别墅的客房不同,这里只是简单的两居室,他走进厨房烧水,水开的声音鼓动着严非的耳mo,心里的空虚被填上了些。
他感觉自己还活着。
卧室的灯被打开,温柔的nuan黄色光线笼罩下来,桌上摆着一个相框,照片里应榆还是稚nen的孩子,她坐在一个男人的肩tou,像被挠了yang,缩着脖子边躲边笑,脸皱成一团,有些丑。
“呵..”严非眉眼弯了弯,chun角溢出一声笑,应榆的童年应该是幸福的吧,对他来说,这样的笑是奢侈的。
严非童年的记忆,大多是嘲笑和讥讽,只有母亲的怀抱是温nuan的,她不怨恨严正威的抛弃,也不让严非怨恨。所以严非想快点长大,带母亲离开这里,去过新的生活。
他如愿长大,母亲却被魏琳宛母女bi1死,她奄奄一息时,仍是笑着安wei严非,让他好好生活。
严非的母亲如此,应榆的父亲亦是如此。
父母的期盼总是如此,认为活着已是最好的结果,却不知如果人为了活着本shen而活,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严非收回思绪,把照片摆回原位。
应榆,作为他人计划的弃子,成了他的意外。